妈妈和弟弟用我的裸照贷款。

弟弟买了新房，我欠了巨额高利贷。

后来，我跳楼了。

却和十五岁的自己撞了个满怀。

「你好，十五岁的我。」

「谢谢你，三十岁的我。」

1.

死，也许就是最好的解脱吧。

徐徐凉风袭来，吹乱了我的头发，带走了我对人间全部的眷恋。

我准备跳楼自杀。

「跳啊，跳啊！」

在楼下起哄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至亲。

母亲笃定了我绝对不会轻生，比仇人还要决绝。

「妈，万一姐真跳了，那谁还债啊！」

讽刺吧。

那个关注钱，超过我的生命的，是我的同胞弟弟。

「你姐不敢。」

「许丹丹，有种你就给老娘死一个看看！」

一个月前，我的母亲联合我弟弟在我洗澡的时候，野蛮的冲进浴室。

弟弟按住我，母亲则是拿着单反相机一顿乱拍。

事发突然，防无可防。

一种被世界强奸的感觉涌上心头。

摇曳浴室暖灯，像是聚光灯一般，锥心刺骨的照亮每一处私隐。

我挣扎着，哭喊着，咒骂着。

可他们却无动于衷，极致的冷漠。

像极了老家杀猪的场景。

恶魔有两人，一个是亲生母亲，一个是同胞弟弟。

「许丹丹，至于吗？不就是几张照片吗，妈又不是没有见过。」

完事后，母子二人说笑着，满足离开。

连浴室门都懒得带上。

我赤身裸体的坐在地上，任凭水花拍打在自己肮脏的胴体上。

水逐渐凉了下去，逐渐冰冷刺骨。

我打了个寒颤，踉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抹去脸上水花，从镜子里打量着自己。

像是在看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丑陋女人。

她才30岁，皮肤暗沉，黑眼圈。

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刻刀痕迹。

难受，委屈，绝望。

我放声大哭，全世界都欠我的。

「许丹丹，哭什么哭！滚出来做饭。」

2.

饭桌前，母子二人有说有笑。

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砰的一声，我把一碗汤摔在桌上。

汤汁沾得到处都是。

满桌狼藉。

「你们拿我的照片借了多少钱？」

母子两人一愣，旋即又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继续说笑起来。

「许英才，我再问一遍，你拿我照片借了多少钱！」

我恶狠狠的盯着他。

似要将这只吸血鬼生吞活剥。

「许丹丹，他是你弟弟。」

他们两个人，住我的，吃我的，用我的。

多年来，我就是他们赚钱的永动机。

弟弟，在我看来，是无比刺耳的称呼。

面对提线木偶般的人生，我步步妥协，如今已是退无可退了。

「80万，姐，算我借你的。」

「你弟弟30岁了，他打算和浅浅结婚。买房，你那点工资不够的。妈也补贴了40万。你要理解妈的苦衷。」

「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供你读书。你要知恩图报。」

妈妈只记得弟弟30岁，可我如今也30岁了。

知恩图报。我和弟弟只相差了11分钟。

11分钟的时差，我生来就带着感恩的枷锁。

弟弟生来带把儿，当然与众不同。

因此，高贵的弟弟，可以堂而皇之的索取。

从来不用考虑过我的感受。

真是荒唐而严丝合缝的逻辑。

我沉默了，并没有打算继续分辨下去。

我歇斯底里的争吵除了让我看起来更像个疯子，没有任何作用。

最终，我总会挨上母亲的巴掌。

他们总能取得胜利。

真的累了。

我扭头看向窗外，阳光明媚。 只是两行清泪又蜿蜒而下，世界又变得模糊起来。

3.

弟弟买了新房。

我欠上了巨额高利贷。

他们精打细算，我的工资8300块，每月要还820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