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宁阳急得额头直冒汗，始终背不出来后面两句，本来就紧张的苗苗在一旁更加紧张，坐立不安的盯着窗外，每当她想给宁阳一点提示，在看见唐川表情的时候，就立马收回了目光。

‘啪！’的一声，唐川将手机扔在一旁，“背不出来？”

车内没有一人说话，宁阳神经紧绷，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豪车缓缓停下，苗苗丢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宁阳，果断放弃了自己的义气逃离了‘命案现场’。

她改天一定得好好劝劝宁阳，走这条路赚钱比吃苦拍戏难多了！

“丝毫没有长进，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宁阳心虚的咽了咽口水，不敢回答，她最近……说实话，玩得还挺好的。

唐川狭长的眼眸微微一抬，斜眼丢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神情给她，没多说什么。他将人放回家后，司机驱车再次离开别墅。

宁阳望着远去的车屁股，拍着胸膛松了一口气。

车上的唐川则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把宁阳的行程发到我的邮箱。”

“好的，老板。”

没几分钟，车后座的唐川深深地拧起了眉头。

经纪人给宁阳安排的课程皆为基础功课，按照宁阳耍小聪明的性子，会的她懒得再上心，不会的懒得学。

说白了，经纪人根本就没上心规划。

他翻了翻微博，宁阳微博由公司经营，唯一营业了一次便是综艺刚出来的时候发了一张自拍，另一条便是转发的综艺微博的先导片。

黑长眉头越拧越深，唐川脸色逐渐沉下来，车内气氛凝固，大有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气势。

……

摄影棚中灯光刺眼闪亮，张田新专注的盯着屏幕后的夏可桐。对方是他手中最具有潜力的艺人，他在对方的身上花费了最多心力。

张田新接到总裁办电话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他走出摄影棚接起电话：“李特助？”

李特助的声音微微带笑：“烦请张经纪明天来一趟公司办理交接手续。”

“什么交接手续？”张田新脑子卡壳片刻，眼神落在不停变幻POSE的夏可桐上面。该不会是哪个经纪人看中夏可桐，要从他手里抢人吧？

果不其然，李特助下一句便印证了他的猜想：“艺人管理交接手续。”

张田新当即就便呼吸不畅的炸毛了：“不行！夏可桐是我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在我手中没出过任何纰漏，李特助……”

“？”

李特助打断对方，声音依然带笑，隐隐的却掺杂了几分不耐烦：“不是夏可桐。”

“哦……”张田新松了一口气，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自己手下现有的艺人，唯一能看的也就是夏可桐了。

其他的阿斗也有人抢？

“那请问是？”

“宁阳。”

张田新感觉自己一颗心彻底放下来了，看来公司也意识到了这样的废物留着无用，不过……会交给谁呢？估计是给新人经纪练手吧。

张田新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分给宁阳，转头钻入了摄影棚。

宁阳对此毫不知情，反正她知不知道就那么大一回事情。

当第二天她被唐川亲自拎到公司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有什么事情在悄无声息的发生改变了。

“嗨！”宁阳隔着老远就在和秦今明打招呼：“大美人！”

秦今明很受用这句形容，他今天的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一身白随性又精致，丝毫不辜负大美人的名号。

“交给我，你放心。”秦今明将人从唐川手中接过来，‘啧啧’两声，昨天唐川就丢给他一句话，让他把宁阳接了，听语气里没有要和他商量的意思。

坐到他如今的地步，没有多少人能勉强他，他接手宁阳是好事，人情债最难还，带个新人就能还个债对他来说是好事，至于上不上心，怎么发展，这都看他的心情。

“你们在说什么？”宁阳看一眼唐川，对方没有分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迈开长腿径直离开走廊。

“说你的未来发展啊，小可爱。”秦今明刮了刮宁阳的鼻子，露出了一个颇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两人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张田新还没有到。

“你对自己的职业发展有什么规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秦今明揪着看见沙发就要躺过去的宁阳闲聊。

宁阳眼神从沙发旁放着的糖果上收回，实话实说，“我想赚钱，很多很多钱。”

秦今明一楞，这姑娘看起来不像是功利心强的人，他微微蹙眉，联想到宁阳会不会有其他苦衷，“为什么？”

他做好了准备宁阳会对他吐诉一大堆，他简单了解过对方的背景，武替出身，家庭背景也不好。

倒不是他有多么善良，只是他一向对性格普通的人失望。

众生相过于无聊。

“挥霍啊。”宁阳的语气理所当然，她就是天上人间仅此一朵的富贵花，不用金钱滋养她是会枯萎的。

秦今明挑眉：“拜金主义推崇者？”

宁阳神秘的摇了摇头，轻拍自己的脸蛋，强调：“我好看吗？”

秦今明不假思索，点头。

这不就得了。宁阳语气平淡的吐露人生哲学：“你见过哪个美女能吃苦？玫瑰花插在贫瘠的土地是会死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秦今明笑，眼神灼灼，已经产生了对宁阳的兴趣。

“胡说八道。”宁阳对这类观点嗤之以鼻：“美女吃越多的苦只会枯萎得越快，苦难是安慰人忍耐的话，否则大家都不愿意吃苦，这天下不乱套了？”

要给普通人以希望是最简单的帝王权术，父王亲自教她的，最普遍的做法便是让传道者进行洗脑。

夫子云，诗人云：不经一番彻骨寒，怎得梅花扑鼻香。

其实苦难本身毫无意义。

秦今明错愕，垂眸：“你很有趣。”

“我想我家人了。”宁阳却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