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晚膳,颜语茹看到天色已晚,就打算留几个妹妹在将军府里住下,便派人去给云涟漪送个口信。
颜家姐妹可以留下,可是装扮成沐神医的颜沐茹,就不好说了。
如今有不少双眼睛盯着沐神医,今日若在将军府里过夜,只怕会给将军府横生事端。
颜沐茹执意要走,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自然也不好拒绝,颜语茹只好安排了马车送她离开。
“夫人记得按时调养,在下告辞。”
颜沐茹踏上马车,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否则留下破绽就不好了。
夜出奇地静,原本应该有的月亮也都被乌云盖住,这是要下雨了?
颜沐茹蹙着眉头掀开帘子,本想招呼车夫把车驾的快些,却不想掀开帘子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见赶车的车夫。
“倾玦澜澈的把戏还真的是多啊,这样不累吗?”
坐在前面挥鞭子的是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人,颜沐茹先入为主地就认为这是经常跟着她的那个暗卫。
那黑衣人微微一愣,他这是第一次替主子出任务,这丫头,见过主子?
后来从她口里听到倾玦澜澈的名字,就都明白了,主子果然是神机妙算啊!
“果然沐神医和朔王殿下关系匪浅啊,既然是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
黑衣人回过头来,眼里尽是凶狠之色,原本稍微俊朗的面容也被他表现的很狰狞。
颜沐茹这才知道,他绝对不是倾玦澜澈派来的人,不过又是谁呢?
“真是好一个冷静的丫头,不过可惜了,本来想着能不能收为己用,现在看来只能杀了!”
还没有等颜沐茹做出反应,那男子就将马车猛地一震,颜沐茹原本要使出的斜月也因此中断,整个人失去重力倒向一边。
就这么电光火石间,那男子就已经将匕首插入了牵引的马的腿上,马一受惊,立即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黑衣人翻身一滚,看着疾驰而去的马车,笑的有些骇人。
什么沐神医,都见鬼去吧,这一下看看谁还敢帮着倾玦澜澈。
马车里的颜沐茹刚开始还随着马车的颠簸而东倒西歪,很快她就抓住了窗沿稳定下来,马受了惊,自然不知道是往哪里跑的。
颜沐茹好几次掀开车帘,但是由于天太黑,也看不清眼前的路,但她现在必须跳出马车,直觉告诉她前面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不得不说,颜沐茹又一次猜对了,前面是一处断崖,足足有千丈深,若是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当她再次站稳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悬崖边,半个轮子已经往下倾斜了。
颜沐茹暗道不好,她这才十四岁呢,上一世死的活该也就算了,她来到这里以后,好像还没有招惹谁吧?
虽然已经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但颜沐茹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她的半个身子已经爬到了马车外,取下帽帷上的白纱拧成了一小股绳子。
能否求得一线生机,就在此一举了。
马儿的嘶鸣声响彻山谷,说时迟那时快,颜沐茹手里的白纱已经甩了出去,牢牢地缠在树干上。
颜沐茹瞬时松了口气,该死的倾玦澜澈,每个冲着他来的人为什么都要找自己呀,碰上他就没有什么好事。
“倾玦澜澈,要是让我颜小沐再遇见你,我一定拿银针扎死你!”
颜沐茹气呼呼地说,以至于没有看到承受不住快要断裂的白纱。
“嘶啦”一声,缠着树干的白纱断成两截,颜沐茹的身体也控制不住的往下坠落。
知道自己无可奈何了,颜沐茹干脆眼睛一闭,认命了。
“倾玦澜澈你等着,我就是变成鬼,也要来找你索命。”
“那本王就恭候沐神医大驾了。”
薄凉又痞痞的声音在颜沐茹耳畔响起,气的颜沐茹又摇了摇头,该死的!
她居然出现幻觉了,怎么就听到倾玦澜澈的声音了呢?
但下一刻腰上传来的温热,和扑鼻而来的梨花香,都在告诉着颜沐茹,这一切,不是幻觉,倾玦澜澈真的来了。
足尖轻点,倾玦澜澈已经站在了悬崖上,手臂还揽着颜沐茹。
看着怀里的人,他本想紧紧抱住,可是又怕吓到了她。
毕竟过了这么多年,颜小沐已经不记得他了。
天知道收到暗五传来的消息,他紧张得丢下军务就赶了过来,刚刚好看见那个丫头跌入悬崖,还好,一切都来得及,他及时救下了那个丫头。
“倾玦澜澈,你到底还想抱着本姑娘多久?”
颜沐茹恶狠狠地看着倾玦澜澈,那样子像是要把他砍死似的。
见到他久久不肯放开,颜沐茹正打算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可刚一抬脚,就感觉到脚踝上传来的阵阵疼痛,不会这么倒霉崴了脚吧?
像是察觉到颜沐茹的不适,倾玦澜澈蹙了蹙眉,本来是想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能气死人的言语。
“真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就这样还能当神医?这脑子长的就是个摆设吧!”
一听倾玦澜澈这样说她,颜沐茹瞬间就不乐意了,这男人还真的以为自己是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啊?
不给他敲打敲打,还真的以为自己算根葱了?
“我笨?倾玦澜澈,我这次可是因为你才受罪的,你是不知道刚刚那个人可是冲着你来的,我只不过是替你背了个锅罢了。”
颜沐茹说完还掐了掐手指,说出几句能噎死人的话。
“我这医药费,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你得赔给我。”
“对了,还有你那个暗卫的诊费,堂堂朔王殿下,该不会赖账吧?”
虽然倾玦澜澈听不懂颜沐茹说的那些误工费啊什么的,但他还是理解了话里的意思,这丫头,是要钱来了?
“都说沐神医不贪名利,不爱钱财,怎么开口闭口都是银子呢?”
颜沐茹见他说的冠冕堂皇,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居然拿她自己的话来压她,简直可耻。
“那都是对老百姓和穷苦人家的,朔王殿下财大气粗,不要白不要。”
倾玦澜澈失笑,这丫头,还是这么古灵精怪,他竟情不自禁地将手抚上她精致的脸,颜沐茹一惊,转身走开。
倾玦澜澈,八成是犯病了吧?
看着因为抗拒而离开的背影,倾玦澜澈的眼里透射出一丝丝失落。
忘了他吗?
他会让颜小沐记起来的,可是,小沐啊,我的时间不多了呢?
当初颜小沐确实是给了他压制蛊毒的药丸,却只有五颗。
现在四年已经过去了,他只有最后一颗了。
难不成,在劫难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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