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君的手快被拽断了。
她在疼痛中醒来,微眯着双眼,斜望着一排排在她面前慢慢划过的墓碑。
心里面什么都没有,连绝望都没,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秦风把她拖扔到车的后座上,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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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别墅,已经是晚上6点了。9月份的天,天黑的时间日渐提前。
秦风把何念君扔在地板上。
他从酒柜里拿出红酒,倒在高脚杯里。红酒飞旋流转在酒杯里,艳红的颜色犹如何念君流出的鲜血,他一饮而尽。
秦风整张脸深埋在双手里,膝盖支撑着双臂。
不知过了多久,秦风移开双手,复杂的眼神望着躺在地上残喘的何念君。
他抱起她,走向浴室。
他脱着何念君血土混染的残破的裙。
她后背的血块和裙布粘连到一起。
他一点点揭开来。
也仿佛在揭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疤。
血淋淋的,疼痛没人能够代替。
他轻轻的擦拭着何念君的后背,何念君本能的抽搐着。
整个后背被拖拉出一道道血印,血液凝固了。
经过擦拭,鲜艳的血液又开始渗出。
秦风用干净的布沾着酒精,往每一处伤口上消毒。
昏睡着的她被灼热的痛感激醒了。
秦风给她裹条浴巾,轻轻抱着她放到床上。
何念君睁开眼,凝望着他。
第一次,她大胆的毫无忌惮的望着他。
她对着秦风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睫毛轻羽般抖动着,却没有一滴泪,苍白的脸上布满疲倦。
秦风拿条毛毯,躺在了沙发上。
今夜,他还能睡着吗?是不是睡的很香甜,是不是在梦里都会笑出声来。
秦风的电话响了。
“哎,爸,啥事啊?”
“~~~”
“好咧,我马上过去。嗯,嗯。”
秦风起身穿好衣服,他走到何念君床前,蹲下身来,给她盖了盖毯子,用手轻轻抚摸下她的脸颊,叹了声气,出门开车去秦家老宅了。
一路上,车开的很慢。秦风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父亲的询问。
他有点后悔6年前的旧事,被他重新提及。
他揭开自己的伤疤,也揭开了秦家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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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老宅,占地5亩。1200平米的别墅坐落在郁郁葱葱的百年古树丛中。
秦家大宅里,秦风的父亲秦立豪坐在真皮沙发上,眼前的报纸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眼。
他索性不再往报纸上瞥。他花白的头发向后梳拢着,一副威严凌然的气势。55岁的年龄了,腰杆笔挺,没有一丝暮年的迹象。
从年轻就征战商场,几十年了,看厌了尔虞我诈,在这些年没有硝烟的战场里,累了,倦了。索性不再管生意场上的事情,于是就让独子秦风接管了秦氏。
秦风到了家门口,家依旧富丽堂皇,水晶吊灯折射出耀眼的光,光滑的大理石映射出室内豪华气派摆件的倒影。
他轻轻推开镂空雕花柚木门,把外套搭在沙发旁的檀木衣架上,关切的问:“爸,啥事啊,还劳您打电话给我。”
“坐下说。”秦立豪用手示意着。
看父亲的脸色,很凝重,秦风也不敢怠慢,在父亲对面坐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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