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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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台有源源不断的新人涌入,成功的人寥寥无几,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残酷的资源厮杀。

  没有背景,给人做垫背的,就会越混越惨。

  就像宋知秋,好不容易拿到了财经频道主播的身份,不过一个半月,就被空降的王佩岑踢走了。

  再做不出成绩,离开电视台也是不远将来会发生的事。

  刘妍妍十分感伤。

  坐以待毙不是宋知秋的风格,她低声劝。

  “别胡说八道,总是有办法的。既然我们采访不了高大上的人物,小人物总可以吧。”

  两人一起出门,正好碰见了陈橙橙。

  她端着花茶杯,语气阴阳怪气,“有的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是早点认命,滚出电视台吧。”

  宋知秋揽着瑟缩的刘妍妍,仰了仰下巴。

  “橙橙,你消化不好,口腔有异味,确实应该多喝花茶。”

  说完,她装模作样,露出一副被熏到的样子,带着刘妍妍走了出去,留下了在原地咬牙切齿的陈橙橙。

  因为实在找不到像样的采访对象,两人郁闷地在路边摊吃油炸串串。

  这家路边摊滋味足,材料好,宋知秋很爱在这里吃。

  小助理囊中羞涩。

  她很大方地请客。

  “我知道你实习工资三千块,我六千块,我请你吃。”

  转头看了看排队的人,就看向摊主,“您这一天能挣不少吧。”

  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妇。

  老板很客气,“赚的不多,比你们多一点。”

  这个回答让宋知秋和刘妍妍遭受了暴击。

  不过宋知秋觉得他们风吹日晒,躲城管也很辛苦。

  “你们可以在这里安家吗?”

  老板娘羞涩的笑了笑,“已经安家了,买了两套房,一套在还房贷。”

  两人再次遭受暴击,瞬间夜晚的冷风中凌乱。

  原来贫穷的是她们!

  “要不我从电视台辞职去卖炸串吧。”刘妍妍十分羡慕地抽了抽鼻子。

  宋知秋却瞬间灵感乍现,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

  “我们就把老板和老板娘当采访对象吧。”

  知道她的想法之后,老板有些憨厚,“我们就是小商贩,不是什么商业夫妻。”

  宋知秋立刻纠正,“可口可乐一瓶三块五,您的肉串一串五块,您的生意比可口可乐大多了。”

  被她这么一说,老板和老板娘齐齐大笑出声。

  第二天,摄影师跟随这对夫妇拍摄,宋知秋话并不多,只是接地气的讲笑话缓解摊主夫妇紧张感。

  老板和老板娘这才放松下来,讲述他们的爱情故事。

  “是老板娘先看上的我,她的自行车卡在土路上的泥里,我帮她拎起车子,她就看中了我,找媒人主动要嫁给我。这些年风风雨雨陪我一路走来,不离不弃。”老板十分自得。

  宋知秋应景附和,“有贤惠老婆就是好。”

  老板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可不贤惠,过年期间我出去喝酒,回来推了她一把。等我睡着了,她拿了绳子捆了我,拿碗大的粗棍把我痛打了一顿。”

  老板娘用手肘捅了捅他,“当着记者的面可不许胡说!”

  故事平凡而又温馨,并没有乱七八糟的狗血事,把成片交到制作组之后,也没剪辑出所谓“有爆点”的东西。

  台长又阴阳怪气地损了一顿,她软磨硬泡,好话说尽,台长终于松口说播出试试,定在午夜凌晨,并且还说一旦收视率太低,就终止项目,还要扣掉她的年终奖。

  陈橙橙也在嘲笑她,说她采访“商业夫妻”,结果采访了倆卖炸串的,经过她的大喇叭宣传,全电视台都知道宋知秋做的奇葩事。

  三人制作组里的两人情绪低迷,甚至跃跃欲试想卷铺盖跑路。

  宋知秋安抚他们,“我对内容有信心,等明天看收视率数据吧。

  她表面淡定,其实回到家紧张得半夜没睡着,辗转反侧,唉声叹气。

  一旦收视率下滑,她要被提溜到台长办公室挨骂,两个手下要跑路,她也要成为电视台的笑柄,要不了多久就要被从电视台优化出去。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骚扰权墨行,就算是挨顿骂也是好的。

  于是她拨通了权墨行的电话,“权爷,你睡了没有啊?”

  电话那头是纸张摩擦的“唰唰”声,他好像还在看文件。

  “原来你大晚上还在工作呀!”宋知秋干巴巴地尬聊。

  “不然呢。”权墨行语气淡淡。

  宋知秋瞬间心理平衡了。

  “你要说什么?”权墨行随口一问。

  她犹豫了半天,支支吾吾开口。

  “如果我失业了,你可以养我吗?”

  话音刚落,她就伸手要抽自己的嘴巴,这是说得什么蠢话。

  虽然拿了结婚证,但他只是小气债主呀,怎么会养她呢。

  电视那头是短暂的平静,静到她以为权墨行不会回答了。

  没想到半秒之后,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

  “自然,我养你,难道让你饿死街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突然轻松起来。

  “亲爱的债主兼未来的饭票老公,我要睡美容觉了,来亲亲,么么么,再见!”

  说完她像是怕他后悔一样挂断了电话。

  权墨行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冷峻,薄唇却几不可查地勾了起来。

  “权爷。”陈平把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敏锐察觉到了他心情的愉悦。

  “是宋小姐来电话了?”

  权墨行头也不抬,“怕是受委屈了,你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陈平怔了怔,“明白。”

  等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翻着文件的权墨行又补充了一句。

  “低调些,她要面子。”

  “好嘞。”陈平强忍着笑走出了办公室。

  这位宋小姐太有魔力了!

  第二天宋知秋昏昏沉沉的睡醒,她精神压力太大,吃东西又会胖,只能睡觉解忧,一直睡到了下午还不愿起床。

  电话嗡嗡响着,她随手按了接听键。

  刘妍妍激动的声音传来。

  “知秋姐,收视率0.25!前天午夜档的收视率0.2,我们还拉高了收视率呢。”

  宋知秋“蹭”一声坐起来,想要欢呼。

  随即意识到自己要在小实习生面前镇定一点,毕竟她是三人小团体里的领头羊,必须稳重。

  “嗯,不意外,只要质量好,贴近观众生活,收视率不错是正常的。”她强忍着喜悦。

  市场反应不错,宋知秋陆续又做了四五期节目,采访对象从餐厅小老板,到农村养兔人,出狱劳改犯自己开的服装店,电视台收视率维持在0.35,收视率位居同时段第一。

  还有被收视率压得喘不过来气的编导过来取经。

  台长每次见到她都是笑容满面,再也不阴阳怪气了。

  当然更多的人却在说她瞎猫碰上死耗子,早晚有好运用完的一天。

  开周会的时候,台长特地对她点名表扬。

  陈橙橙还是酸,“你们是商业财经频道,定位要高端才能拉到足够的广告。结果你去搞乡土村味,真是丢人。”

  宋知秋似笑非笑,“我们的受众本来就是普通大众吧。高端就会小众。就像橙橙你的裙子一样,虽然很贵,但很多观众都吐槽欣赏不了。”

  “知秋说得对,不过橙橙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电视台大部分收入来源于广告,一旦影响了财经频道的定位,拉不到广告,影响就大了。”王佩岑笑着趁机插了一句。

  其他人脸色都有些不好,毕竟广告收入跟所有人年终的绩效和奖金有关系。

  陈橙橙趁机提出,“要不跟砍掉这个节目吧,太土味,村味,影响商业频道的定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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