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
“抄家?!”
两位大秦相国,难得的异口同声。
赢瑜:“对啊,人都死了,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起来才是嘛。”
大秦国库空虚,又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赢瑜当然知道为什么。
虽说有商鞅变法在前,令大秦国力富足了百余载。
可重农桑、奖军功的连坐法,终归只适用于兼并时期。
说白了,就是以战养战!
不停地与六国交战。
对上,用他国国力养大秦国力。
对下,用军功养军民百姓。
只是,随着大秦扫灭六国,这变法的弊端也就逐渐显现出来了。
六国已亡,那就代表着没仗打。
没仗打,意味着没军功。
可勋贵集团经过了一系列的战争,不断地扩大。
百姓少了军功,那就等于没了大头的收入来源。
此消彼长之下,本就有些入不敷出。
始皇帝为天下安,为御外敌北击匈奴,陈三十万重兵于边境。
为防六国余孽反复,各地要隘皆有重兵。
修长城、灵渠,开驰道,哪一样不要钱?
大一统后的大秦,顶了天三四千万人口。
哪里经得起这般花销?
十四年下来,哪怕大秦再是富足,家底儿也被掏空了。
这种情况下,赢瑜的想法也简单得很。
你冯去疾不是说军费短缺吗?
这大秦啊,最富有的无疑是你们这群勋贵了!
刚好自己早上收拾了赵高。
作为中车府令,赵高的门徒几多,加之从龙之功。
他的地位历史有名。
而且太监是没有未来的东西,赵高必定早早的就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所以赵高的家里一定有一笔丰富的资产!
人都杀了,抄个家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他这个弟弟,背负的骂名够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项。
“殿下,此举可行,如此以来便可以告慰之前被奸人所害之人的英魂了!”
“只是如今人心惶惶,赵高门下门人过多,其中也确实有真实才干之人,这覆巢之下无完卵,只怕……”
仍旧是冯去疾第一个跳了出来。
他这说法,还算是隐晦。
勋贵之家盘根错节。
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是赵高的人,但是背地里究竟是谁的人还真的说不准。
如今全部一网打尽,他们难免会担心这把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来。
毕竟事涉自身利益,勋贵之间的关系,又是错综复杂。
老秦时期至今,勋贵无疑是战争最大的受益者。
若是抄了赵高家,牵扯出来他们的话,是不是还要抄他冯去疾的家?抄他李斯的家?
在他二位眼里,这口子是真不能开。
最起码,不能从他两这儿开!
试问,寒了权贵的心,谁还肯给大秦下死力?!
“没法商量?”赢瑜眯着眼笑着开口。
两个老狐狸对望一眼,低下了头。
“一点儿余地都没有?!”
两只老狐狸没有说话。
“嗤!”
赢瑜却是冷声嗤笑。
“两位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
“这大秦,如今还是我嬴家的大秦!”
“我不是在跟二位商量,这是命令,是圣旨!”
赢瑜猛然起身,眼露凶光地盯着两位相国。
“这家,你们抄也得抄,不抄也得抄!”
“龙卫何在!”
一声厉喝,望夷宫内传出整齐的金铁之音。
百余重甲执剑的黑甲兵士瞬间将整个望夷宫围了起来。
龙卫,始皇帝亲卫,若论单兵作战之能,以龙卫称尊!
“锵!”
剑器出鞘的声音,在望夷宫内回响开来,一阵肃杀之气骤然升起。
赢瑜斜睨着目瞪口呆的两只老狐狸,似乎在说:
“让你俩飘,忘了是在谁的地盘了是吧?”
偌大的望夷宫,久久无声,落针可闻。
冯去疾与李斯二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赢瑜一直以来的诚恳态度,让两人产生了某些错觉。
直至此刻,这两人才想起来。
眼前这个刚刚成为摄政君的男子,乃是始皇帝之子,曾经以勇武、暴力著称的大公子!
一时间,冷汗不停地从两位相国的头顶滴落下来。
见火候差不多了,赢瑜这才无声挥了挥手。
龙卫悄然散去,望夷宫内的无形压力才算是小了些许。
赢瑜也是重新坐了下去。
左手撑住下颚,右手食指不停地击打着椅背。
“叩、叩、叩……”
听着这极具压力的声音,两只老狐狸都没有抬头。
待冯宁雪回过神来,这才悄悄地拉了拉自家爷爷的衣摆。
这个动作,没能瞒过赢瑜的眼睛。
“冯老,此事由你主理,李斯从旁协助。”
“明日早朝前,吾要看到确切的结果!”
“记住,赵高家产全部充公,有关人等一个不放!若有违背,就别怪本君了!”
冯去疾与李斯对视一眼。
两个相斗多年的政敌,在此刻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诺!”
“诺!”
三息之后,两人异口同声应是。
赢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饶有深意地看了冯宁雪一眼。
“好了,今日就到这,二位回去准备吧。”
两人闻言,这才仓皇退去。
冯宁雪下意识地就要跟着自家爷爷退走。
却在这时,赢瑜的嗓音再度响起。
“慢着!”
两位相国脚步一顿,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
“宁雪小姐这是要去哪?”
“陛下明旨,你我今夜洞房花烛,可不能抗旨才是。”
听到这极具戏谑的言语,冯宁雪绝美的脸蛋又一次红成了西红柿。
“咚……”
冯家丫头恨恨跺脚,紧咬着嘴唇,却仍是驻足停在了原地。
只留冯去疾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家孙女一眼,不甘地离去。
赢瑜含笑望着这一切,缓缓靠近。
倒不是他非要调戏一下这个美得冒泡的悍妞。
他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提醒一下冯去疾。
“小爷我可是你的孙女婿,做事之前最好掂量掂量。”
当然,目的是达到了,效果似乎还不错。
只是冯宁雪的倔强,还是有些出乎赢瑜的预料。
“这种言必信,行必果的丫头,可真少见。”
倒不是后世有多么世风日下,究其原因不过是社会的变革罢了。
他赢瑜今日的做派跟强抢可没区别,放到后世,不告他个强抢拐卖妇女罪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容他如此耀武扬威。
“这是美德呀,要发扬。”赢瑜吐了个暗槽,含笑踱步走到了冯宁雪的面前。
望着眼前脸红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绝美人儿,赢瑜心头不禁生出了逗逗她的念头。
“夫人,咱们是在这儿呢,还是回清泉宫……”
这话一出,就不是什么逗一逗了,这是赤裸裸的调戏。
纵使冯宁雪再是如何巾帼不让须眉,也难免羞愤。
一咬牙一跺脚,悍妞本色尽显,朝着赢瑜怒目而视。
“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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