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氏的脸涨得通红，指着五福：“你……”

　　“我们今天是经过了赖家门前，可那难道不是路？写了是她赖家的名？至于我弄坏了她家的盆，那又如何？你知道为什么吗？你问过没有？”

　　五福声音淡淡：“那是因为赖家的口没遮拦，没事找事，她能先招惹我们，我们就不能了？哪门子道理？”

　　“另外，我砸的是赖家的盆，要兴师问罪的，也该是赖家来，但你这副架势么？我怎不知道，你何时成赖家人了？帮着赖家出头呢？”

　　简直可笑，明明是她的外祖母，却帮着外人来问她们的罪，这算个什么狗屁亲人？

　　仇人还差不多！

　　“你，你放肆！”老周氏气得不轻。

　　周氏也不哭了，忙的劝止：“五福，快住口！”再怎么样，她也是自己的娘。

　　“娘，我们母女俩，不是个泥人儿，谁都能踩上一脚的。”五福看她一眼，也看老周氏，目光锐利如刀：“任是谁都不行！”

　　老周氏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这死妮子，这眼神，她……

　　老周氏吞了吞口水，心突突乱跳起来，一阵阵的发慌。

　　“老太太训完话，就请回吧，天马上要晚了，听说前阵子还出了山妖，别惊了老太太才好！”五福继续冷笑。

　　竟是连一声外祖母都不叫了！

　　听了山妖一词，老周氏打了个冷颤。村里的马蛋说被山妖给吊到树上晾了一宿，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想到这，老周氏不再看五福，只看周氏，道：“我来，也不是要为赖家的出头。你们今儿那一遭，传得沸沸扬扬的，现在你们可了不得了！”

　　她的话在五福的目光下一顿，微微抬起下巴，哼了一声：“学礼今年要说亲，说的是竹子镇梁秀才家的姑娘，你们母女俩要怎么着，我管不着，但要是因此坏了你小弟的亲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周氏霍地抬起头来，满面震惊的看着老周氏，嘴唇哆嗦着。

　　老周氏冷着脸别过头去。

　　五福脸色沉沉，这是什么话，当母亲的竟然嫌弃女儿丢脸？

　　“人要脸，树要皮，英梅你做错了事，老周家这些年是怎么被人指指点点的，你心里清楚。你要是真心为你小弟着想，就少抛头露面的惹事儿。”老周氏再次给周氏补了一刀。

　　周氏脚下一个趔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五福上前一步：“我要是不呢！”

　　老周氏眼仁微缩，抿了一下唇：“那你们就别再住这儿！”

　　五福冷笑，想再开口，周氏却拉着她的袖子，微微摇头。

　　老周氏看她们都不再说话，这才满意的走了。

　　等她走出院子门，周氏软软的跪坐在地，唇色都白了。

　　“娘……”五福皱眉，将她扶起来。

　　周氏红着眼圈，强笑道：“娘没事，娘没事。”

　　嘴里说着没事，可那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怎么会没事，亲亲的母女，那当娘的，却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往她心里捅，血淋淋的，怎么会没事呢？她再错，这当娘的，怎就要将她千刀万剐才乐意的态度呢！

　　五福叹了一口气，道：“你进去歇会吧，晚饭我来烧。”

　　周氏点点头，转身回屋。

　　五福看着她的后背，落寞又苍凉，忽然道：“娘，要不，我们不在这里住好不好？”

　　周氏后背一僵，没说话，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