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入局？
“嗯。”陆云浮会心的点点头。
“说得有几分道理，你去打点清楚，尽快安排人过来。”
“是。”
......
春日喜雨。
午后。
原本大好的天儿下起了雨，阴沉沉的，还打落了一地的叶子。
母亲不是个太闲得住的人，哪怕这身子骨不好，之前还被陆云浮恶意留下，以教规矩为由，欺负了好一番，那原本就受不了累的腰都弯得直不起来了，也没回屋，坐在廊下，巴巴的看着这场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母亲想什么？”她将汤婆子递到人怀里，在边上坐下来。
“在想近日发生的事儿。”她道。
“你父皇为何会突然变了主意，改叫新城去和亲，还让你我出了清凉台呢，我怎想着都觉得不太对。”
“丫丫，你说，该不是有什么事吧？”
温尔心里咯噔一下，眼神躲闪，僵硬的笑道：“能有什么事儿啊，可能是父皇他突然醒悟，发现自己当初苛待了您，对您不住，所以不忍心让你我骨肉分离呗。”
母亲摇摇头，“你不了解你父皇。”
她语气哀叹又幽怨，“他不会这样的。”
温尔不了解父母亲的过往，但对父亲的印象，并不好，哪怕母亲没说过他一句坏话，甚至一直跟她说人是爱她的，只是因为太忙了才抽不得空来看她，但在自己的记忆里，早已是当这个人不存在了。
她不了解他的性子，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她如今最大的期望，是母亲的安稳，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总感觉不好，心里发慌得紧，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人握住她的手，颤着嗓子道。
那双粗砺不堪的手，温度一点点传来，覆盖上她的整个手心。
“没事的。”温尔柔声安抚，回握住了母亲的手。
廊外雨声滴答清响。
廊内，母女二人，相望无言。
“打，给我打，用力的打！”
此时，一阵尖锐的吼声打破了宁静。
“什么声音啊？”林氏微微蹙眉，侧耳听去。
“好像是有人在闹事？”
“去看看。”温尔瞧向身后站着的宫娥吩咐道。
“是。”人退下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禀道：“东阁那边的丫头犯了事，掌事太监正在教她规矩呢。”
东阁？
那好像就是荣美人的地方。
她无子，又无恩宠，不能占一宫主位，只能和徐昭容一同而居，住绮兰殿东阁。
“可说有犯什么事儿？”温尔问。
“似乎是弄碎了荣美人的一个琉璃盏。”
......
“不过一个琉璃盏罢了，这听着怎还要将人往死里折腾。”
她母亲向来心软，听着这一声声痛苦的嚎声，那本来就舒展不开的眉，皱得更深了。
片刻，道：“去让他们别打了，有事，我会去找荣美人说的。”
是个清秀漂亮的姑娘。
年纪瞧着，也不过十五。
只是那一双手，脏污之下，犹如旧纸张般，满是褶皱......
温尔自然清楚这是怎么来的。
那十年，她也比这好不了多少去，这一时有点恻隐，道：“去给她找件干净的衣服披上。”
这话音才落下，荣美人就找上了门。
她撇了一眼那丫头，冷哼一声，来到二人前，给与她同阶的母亲林氏福了一礼。
“这丫头没规矩，扰了姐姐，我这儿跟您赔不是了。”
母亲眉眼淡淡，道：“你不嫌我多事便好。”
“哪能啊。”荣美人急道：“这后宫里，谁不知道您是真的面慈心善，这丫头碰上您，也算她的福气，只是她这伺候不得心，我也是万万不能再留了，我这就将人领走，叫人发卖了去。”
“发卖？”母亲两道秀气的娥眉近乎接到了一起，“这成何体统！”
这宫里的女侍，虽然不说身份多高，但也是有品阶的，向来不能如此随意处置的。
荣美人一看就乐了，道：“姐姐不知呢，咱们的皇后娘娘改了规矩，像这种粗使丫头，是不需要经过司礼监的指示，犯了事儿尽可随意安排的，这些年啊，这宫里宫外靠着这个......可是俨然成了一门生意呢。”
母亲越听越是骇然，大声喝道：“荒唐，简直荒唐！”
这些事温尔虽未做过，但也听帮她偷摸卖手绢的嬷嬷说起过。
这番再听到，并不觉奇怪，只是盯着那怯生生缩着脖子的女孩儿。
人到底年纪尚小，真为此被发卖，着实可惜了。
感慨间，只听母亲道：“正巧我这院里还差一个粗使丫头，以后她就留我这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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