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有什么要吩咐奴才去办的吗？”
小德子单膝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主动开口：“昨日奴才已经将蓉嬷嬷给斥责了一顿，想必今天她定会将慕蓁蓁的规矩教好。”
“嗯。”池璟晔睨了他一眼，示意他起身。“叫绣娘给她做几套衣裳，省得人家以为王府苛待下人。”
小德子快速观察了下主子的表情，眼珠子转了转。
昨日还以为王爷恼了慕蓁蓁呢，怎地今天又提起给她做衣服的事情了？
“是，绣娘晚点就会去给蓁蓁姑娘量体裁衣。”
“书房枯燥乏味，多做几身明亮的。”池璟晔说完，拿起桌上的古籍看了起来。
小德子虽然惊讶，也知道王爷不会再多说一句。
行了礼后退了出去。
当天下午，绣娘便到了下人的耳房。
彼时慕蓁蓁正在聆听蓉嬷嬷的教导，那厚厚一本府规不止，蓉嬷嬷又念叨了许多做丫鬟的基本技巧。
慕蓁蓁听得昏昏欲睡，直到手上被蓉嬷嬷掐了一把后，才龇牙咧嘴地清醒过来。
心里默默流泪，自己昨日实在是太天真了。没有了绣花针的蓉嬷嬷，杀伤力依旧惊人。
蓉嬷嬷见她被自己轻轻一掐，白玉似的手臂上瞬间红肿了一块，也被吓得不轻。
这个慕蓁蓁实在是小姐身子丫鬟命，自己这都没怎么用力呢，怎么就直接肿了？
往日里自己掐闺女的力气，可比这重多了，也没见她怎么地了。
不过慕蓁蓁这体质倒是让蓉嬷嬷不敢再动手，只能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唠叨：
“你这样的身子竟然在农户家长大的，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本以为王爷有意抬举你当通房，这样你也能少干点活，不受累。没想到竟搞了个乌龙。”
慕蓁蓁虽然被掐得挺疼的，但听到蓉嬷嬷絮叨的话顿时心里涌起酸涩。
穿越前，老妈也经常这样用这样的语气，啰嗦自己。
以往寒暑假回家才过了三天，老妈就会开始用嫌弃的语气骂自己，仔细一回想里面全是关心自己的话。
慕蓁蓁顿时对蓉嬷嬷亲切了不少，挽着她的胳膊晃了晃。
“嬷嬷。阳春不是说王爷清心寡欲、心如止水吗？都有白雪这个通房了，怎么你还揣测王爷看上我啊？”
“谁跟你说白雪是通房了？”蓉嬷嬷无声冷哼，“她倒是想，不过咱王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的。”
“不过，白雪这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见到她多留个心眼。”
慕蓁蓁乖巧点头，能让侍候九王爷多年的蓉嬷嬷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她一定的道理。
“唉，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是怎么想的。”蓉嬷嬷看着她这无比柔顺招人疼的模样，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忽然，她像是记起了什么事情，老脸红着道：
“对了，上回借你的小册子，现下既然用不上了，就拿回给嬷嬷吧。我还得留着给阳春出嫁时压箱底呢。”
慕蓁蓁：！！！
差点忘了那小册子是蓉嬷嬷的了！
慕蓁蓁面露难色，支吾了半天才张口：“那个……嬷嬷啊，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春宫图被王爷没收了。”
“什么？！”
蓉嬷嬷惊呼出声，那东西被王爷没收，王爷不怪罪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谁还敢跟他要回来？
“唉……”蓉嬷嬷又是一声长叹，“那就没办法了，待我出府采办的时候，再去给阳春买一本吧。只是市面上的小册子都画得不好，也就这本已经是费了不少功夫求来的。”
慕蓁蓁来了兴致，“您是说，这本小册子的质量已经算很好的了？”
不是吧，上面画得如此粗糙，能学到什么好东西啊。
反正该知道的昨天自己都跟慕蓁蓁说过了，蓉嬷嬷这会儿说话不避讳。
“那可不，可花了整整十两银子呢。当时你谭叔就没敢提前让我知道，否则我肯定不让他花这冤枉钱，败家玩意儿。”
蓉嬷嬷话虽然是这么说，眼里却像是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之中，眼里带着绵绵情意。
看起来跟谭叔感情很好嘛。单身狗慕蓁蓁表示饱了。
不过此时更让她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件。
画质那么拙劣的春宫图竟然能卖十两银子！自己辛辛苦苦当个小丫鬟一个月也才挣个一两而已。
比那更好的春宫图，自己随手就能一天画上好几本。
那成为大池朝第一富婆不是指日可待？
慕蓁蓁还想跟蓉嬷嬷撒撒娇，让她下次去买小册子的时候带上自己。先去探探路摸摸门道，看怎么能跟书舍老板搭上话。
“嬷嬷，蓁蓁有件事想……”
叩叩叩……
敲门声成功打断了慕蓁蓁的话，蓉嬷嬷起身开门，这才发现是罗锦阁的童掌柜。
蓉嬷嬷连忙将人迎了进来，“童掌柜，怎么敢劳烦您亲自过来？”
要知道罗锦阁可是京城最受贵人欢迎的制衣坊，侯爷相府的小姐们，无不以穿罗锦阁的衣服视为身份的象征。
更何况，这可是罗锦阁的童掌柜。京城第一绣娘，从不轻易出罗锦阁。
童掌柜不卑不亢地对着蓉嬷嬷点了点头。
“嬷嬷好，贵府王爷吩咐给一位叫慕蓁蓁的姑娘量体裁衣。”
蓉嬷嬷眸底的惊讶一闪而逝，旋即侧了下身子，露出身后的慕蓁蓁来。
“这就是蓁蓁姑娘。”
慕蓁蓁傻愣愣地看着童掌柜到了自己面前，像个傀儡一般仍由她给自己测量起来。
“王爷让您给我做衣裳？”看蓉嬷嬷这么客气的样子，显然眼前这位颇有资历，不是什么普通绣娘。
童掌柜目不斜视，手下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这位蓁蓁姑娘的身材不是现在时兴的燕瘦之风，但看在她一个裁缝眼中，慕蓁蓁的身材显然是完美的。
增一分则过腴，少一分则过瘦。难怪传闻中清心寡欲、断绝情爱的摄政王，会亲自吩咐自己这个罗锦阁的掌柜亲自来为她量体裁衣。
童掌柜专心致志地干完活，这才缓缓开口回了慕蓁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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