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拿起铁锹扫帚，把院子里的可燃物和房子隔绝。
不一会儿，火势小了。
燃烧的是院子里的枯叶和树枝，幸亏没有引燃到房屋。
看看房门，外面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栓上，一推就开了。
刚才从里面为什么打不开？
难道······
身边就有人？
烤着通红的火堆，林正觉得身上发冷。
太阳出来了，到处是晶亮的露珠。
林正走到一处高坡，往远处看看，荒滩里一片葱绿。没有人影，鸟儿在枝头歌唱。
背起一个挎包，塞进去几个馒头，拿上一根棍子、菜刀，锁好房门。林正往荒草滩深处走去。
这一片黄草滩到底有多大面积，谁也说不了，这是三个省的交界处，以前临省建了一个国营林场，是国家部委直属，曾经红极一时。后来林场的职工逐渐回城，林场职工减少，管理就跟不上，成了盗伐盗猎者的乐园。
几处高岗，几条河流，这里的地形复杂，经常爆发山洪，人烟稀少。
丛林里杂草和藤蔓交织，走起来很是困难。
丛林里不断有小动物出现，野鸡、刺猬、还有狐狸。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条车辙的痕迹。
顺着车辙，林正一直走到一处铁皮瓦的房子面前。
铁皮瓦是绿色的，很显然，是为了逃避卫星图片。
院子的大门紧锁，林正透过门缝往里面瞧，院子里空荡荡的。
林子里咋会有这样的建筑，林正在镇里上班两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建筑。
绕过大门，从一处低矮的院墙翻身而过。
脚刚落地，一条大黑狗“呼”的就窜过来。
跑是跑不脱了。林正挥起手里的棍子，照黑狗头上砸了一下，黑狗“嗷嗷”的逃走。
几处建筑都是房门紧锁，从地面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是经常有人来过。而且他感到地面有轻微的震动声，趴到地面听听，是机器的声音，下面有机器的声响。
这里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见人影，却有机器声响，这里是一个工厂？工厂为什么要建在这里？他们在生产什么？
建筑的最高处，窗口前现出一个人，带着墨镜，林正刚才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
一挥手，一处房门打开，出来几个身着黑衣带着墨镜的男子。
“你干什么的？”
一声大吼，林正吓了一跳。
“我是五马镇的干部，来这里巡逻的。”
“你五马镇的干部，跑我们省来干什么？”
“这里不是五马的地盘？”
“以后出来转悠看清楚点，不要乱跑，这里是河西省，那边是河东省，往南才是你们的地盘，今天看你是第一次进来，就饶过你，以后再让我们看见你，就不要怪不客气了，赶紧滚！”
“不对吧，我看镇里的地图，好像这里就是我们五马镇的管辖范围。”
“你那一只眼睛看的？”
一个小平头上前两步，伸出两根指头就往林正的眼睛上戳。
林正躲过，说道：“我会镇里核实一下，要是这里是五马的地盘，你们必须说清楚在这里干什么，有没有营业执照，有没有安全消防隐患，还有你们这是在生产什么？如果不是五马的地盘，我回去你们省的乡镇了解一下你们生产经营的范围，是不是污染企业，最近双子河河水污染严重，是不是你们排放的？”
“你这小子，真他妈的不识好歹，管的挺宽，让你滚还不滚，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小平头挥拳就打。
林正根本就不在乎这几个家伙，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放趴下了。
然后一脚踩着小平头，一手拧着他的胳膊，问道：“说，你们鬼鬼祟祟的生产什么东西？”
“大哥，你是不是新来的护林员？”
“就是，不光护林，还护河。”
“是不是在河神庙里住的？”
“对，就是那间石头房子。”
“我知道了大哥，我给老板汇报一下，改天去拜访您，我们拿去我们的证件您瞧瞧，请大哥松一点，胳膊要断了。”
今天第一次来，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万一人家是合法企业呢？林正松开小平头。
“明天这个时候给我送去你们的证件，否则我把你们的厂子平了。”
“大哥，我们也是打工的，一会儿就给老板汇报，她不一定会在家，明天过不去后天一定过去。”
“好，我等着你们。”
······
这一片林子，在地图上看着不大，其实走出来就很困难，林子和周围滩涂岗地河流交织在一起，面积真的很大。
林正走了一天，天黑的时候，来到一处大路上，顺着大路，竟然走到了拐子村。
走到村里正好，去看一看郭二猛，不知道这家伙在不在家。
来到郭二猛家，里面亮着灯。
“老郭，老郭。”
林正叫了两声，里面有了回应：“谁呀？”
房门打开，郭二猛见乞丐一样的林正，一愣，说到：“你从哪来？”
“在林子里转悠了一条，天黑了就转悠到了这里。”
“怪不得你身上脏兮兮的，赶紧进屋。”
林正脱去上衣，抖索几番又穿到身上。
“你吃饭了没有？”
“你没有看见我包里有几个馒头，是午饭。”
“你等一会儿。”
郭二猛打开液化气，抄了鸡蛋，拿出几根火腿肠，从里间拎出来一瓶酒。
满上，端到林正面前。“晚上不能走了。”
“我就是想走，往那里走，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了。”
“来，喝酒。”
几杯酒下肚，郭二猛说：“我还没有感谢你哩，那天不是你我就成水鬼了。”
“彼此彼此，我不也差一点成了水鬼。”
“林正，你真是冤，要说你大哥是一个村干部，干不干无所谓，你是正牌大学生吗，前途无量，应该是抗洪英雄，咋就把你整到河神庙里去了。”
“不是河神庙，那是镇里的水利站，也是环保所。”
“你真的在那住了？”
“昨天晚上在那里住了一夜。”
“兄弟，听你哥的，赶紧回去，那地方不能住，也不能呆，前几年镇里派干部去过，最长的呆了一个星期，然后说什么不去了，就是枪毙也不去了。”
“河神庙不是你们拐子村的地盘吗？”
“怎么说呢？以前是，后来划给了国营林场，我们村里现在管不着。”
“林场的总部在哪里？”
“林场不归咱们这里管，谁知道总部在哪里？听说林场承包出去了。”
“承包给了谁？”
“说不清楚，反正最好少参和那里的事，问都不要问？”
“老郭，你是多年的村干部，咋会是这态度？林场里面是不是有建筑，他们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干违法的生意？”
“兄弟，来，喝酒，喝酒。”
两人端起酒杯，“吱吱”的喝了。
“我问你，林子里的建筑在干什么？”林正追着不放。
“兄弟，我给你说，不要问就别问。这些年，村里失踪了好几个年轻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你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和那建筑有关系？”
“说不清楚。”郭二猛塞进嘴巴里一根火腿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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