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停在村口。

好多老人都三两聚堆的讨论我，但是又认不出我是谁。

倒是刘婶，皱着眉认了半天，叫出了我原来的名字，招娣。

我轻笑着，礼貌的回道：“刘婶，我改名了，现在叫杨佳宜。”

客气的寒暄后，我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院子。

荒芜了许多，水泥裂缝里长了不少的草和青苔，墙角都是蜘蛛网。

见房门开着，我径直走进去，喊了两句有人吗？

“招娣？招娣回来了吗？”卧室内传来女人虚弱的声音。

李莲枝满头白发，脸上都是皱纹，身体也不像以前那么粗壮了，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房间里一股子药味。

我站在她的床前，冷漠的看着她，“叫我回来什么事？”

她没有直接回答，拖着干瘦的身体坐起来，半靠在床头，讲起我走后的事。

“招娣，你爸”

我不耐烦地打断她，“我不叫招娣，我叫杨佳宜，如果你继续叫那个名字，接下来的话就不用说了。”

她抬眼看了我几秒，颤颤巍巍的点头，叹着气说：“佳宜，你走后一年，你爸就得了肺癌，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家里不容易你也知道，我一个人把星星拉扯长大，本想着攒点钱，给他娶个媳妇，剩下的给你当嫁妆。”

“结果，我也生了病，花光了钱，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看着她泪眼汪汪的眼睛，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勾起唇角，弯腰靠近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别装了，你是这个目的吗？”

回村的时候，我就听见村口的老人在说杨星星的事，那时我就猜到她叫我回来干嘛了。

李莲枝不敢看我，垂着眼，一直在抠着手上的死皮。

“星星强奸了女同学，对方要20万，否则就报警。”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哀求着我。

“你知道的，星星是杨家唯一的男娃，他做了牢，我下去后怎么面对你爸。”

我直起身，甩开她的手，从柜子边抽了张椅子，吹了吹上面灰才坐下。

冷眼看着她说：“20万？你们3万就把我卖了，现在找我要20万，脸呢？”

李莲枝也知道自己没理，但是她不能看着星星坐牢。

“招，不，佳宜，当初是我们对不起你，我给你跪下，你救救星星。”

说着，便晃晃悠悠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我按住她的肩膀，一把推回床上。

“现在杨星星在哪儿？”

李莲枝以为我要帮他了，赶忙说：“在你二婶子家里躲着。”

“县城里的那个二婶子？”

“对！”

我笑着点了头，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握着手机，抽了出来。

当着李莲枝的面，打了110。

她起初还以为我在找人解决这件事，还一直淡淡的笑着。

“喂，你好，我要举报一起强奸案。”

她听见110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骤变，半个身子伸出床外想要抢手机。

我后退一步，她便扑了空，栽到地上。

“李莲枝，我说过的，杨星星迟早会有这一天，这不就来了。”蹲在地上，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我开心地朝她晃了晃手机。

正准备离开，她扯住我的裤脚，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撇开她的手，轻轻捋了捋她额头钱的白发，笑得像是地狱归来的恶魔。

“听话，下去记得把这件事告诉杨程，一定要说，是我举报的。”

扯回裤腿，不管地上的李莲枝表情有多扭曲。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村子。

后来，由于杨星星已经满了18了，情节恶劣，被重判。

我彻底留在了京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