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雷霆现在护我,他也不可能护我一辈子。
同学们碍于张雪的淫威,不敢当众与我说话,我巴不得清净。
有个周天下午,我正躺在床上看小说,手机“滴”的一声。
起身拿起手机,一看是署名张雪的短信,“速来,一笑泯恩仇。”
“有事?”我犹豫着,还是回复了,“有完没完?”
“有完。”张雪快速回复道,“我有难处,你带着钱来,从此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紧接着,她发过来一串地址,低头细看居然是一家小诊所。
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我疑虑丛生,不过转念一想,估计她不敢玩什么花样。
她对我不会有所顾忌,但是不可能不惧雷霆。
十五分钟后,我赶到了她指定的诊所。
那是一栋斑驳杂乱的老楼,走廊里昏暗肮脏,充斥着发霉难闻的气味,墙上贴满了小广告。
我推开诊所破旧的木门,眯着眼睛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站在原地四处瞅了半天,也没看见张雪的影子。
“你是给张雪送钱来的吧?”这时候,从旁边的窗户里探出一个脑袋,细瞅是位中年妇女,“她进去了,你把钱给我就行。”
“她……去哪里了?”我嗫嚅着走到窗前,掏出钱包,“多少钱啊。”
“五百就够了,唉,现在这孩子……”女人接过钱,撇着嘴,“小小年纪,就这样,这都几次了都。”
我收起钱包,放回衣兜里,怔怔地望着那位妇女。
“她在妇产科呢。”她探出头,伸手指了指里面,“最里面那间就是。”
“谢谢。”我转身朝里面走去,确定这是一家黑诊所。
我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手表默默等候着。
半个小时后,听到一声门响,然后看到张雪脸色苍白地走出来。
“交钱了?”她神情痛苦,但还是隐忍道,“我们两清了,谢谢。”
我看着她凄惨的样子,马上明白了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那个……我送你回家吗?”虽然很讨厌她,但又觉得她可怜。
“不用,你回吧。”她瘫坐在椅子上,像是刚被上过酷刑,无力地闭上眼睛,“待会儿有人接我。”
“哦,那我走了。”
我走出那家黑诊所,心里好像不那么恨张雪了。
可是第二天到了学校,我才发现张雪有多么十恶不赦。
我真是太低估她人性里的恶了!
6
我一早走进校园,就发现好多人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一脚刚跨进教室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声咋呼着。
“你们看表白墙了吗?”
“看了,真没想到,安妮居然会做出那种事儿?”
“她那人挺纯的,长得又美,没准儿是有人栽赃陷害。”
“病历还能有假?估计那孩子是雷霆的吧……”
我脸色黯沉,走了进去,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从听到的只言片语里,我已经拼凑出事件的大概了。
我放下书包,掏出手机,打开学校“表白墙”的页面。
一份病历的截图,赫然入目,是妇产科的手术病历,写着我的名字。
我瞧了一眼上面的日期,正是昨天,这个张雪真是太卑鄙了!
士可杀,不可辱,我死死咬住嘴唇,发誓今天一定跟张雪拼了。
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耻辱,气得我身体都在颤抖,想哭又哭不出来。
情绪一点点冷静下来,我拿起手机,报了警。
法治社会,一定要相信法律。
这天上午,雷霆没来上课,一直到下午才走进教室。
“安妮,你还好吧?”
他走到座位旁,略显疲惫地坐下来,低声问道。
“嗯……还行。”我眼帘低垂,突然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