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的他,健康、阳光,英姿勃发,意气风发。
脸上有一个酒窝,笑起来更是如沐春风。
而他手臂的袖口处绣着一个图案,是一只小鱼,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破水而出。
他将我带回了感业寺,住在了他曾经的院子里。
深夜,当他熟睡之后,我才化为人身,静静的走到他的床前,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的睫毛浓密纤长,双目紧闭,鼻梁挺拔,薄薄的嘴唇微微弯起,显示着主人内心的愉悦和安详。
“谢玉。”我无声的叫着他的名字,眼眶渐渐发烫。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时,谢玉却睁开了眼睛,漆黑幽亮的瞳孔里映照着我的影子。
“小锦儿,你终于肯现身了。”他的眼中含笑,声音磁性而低沉。
“我……”我怔怔看着他,脑袋嗡嗡作响。
“我知道。”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顶,声音很是宠溺:“你一直在等我。”
我惊愕的望着他:“你知道?”
“嗯。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谢玉轻应一声,抬手将我搂进怀里。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项,痒痒麻麻的,令我的心跳骤然快了数倍。
“别怕。”谢玉拍着我的背脊,语调温柔:“以后,我就陪着你,看遍着山川湖海,再不分离。”
我们在寺庙了住了几日后,谢玉带着我坐船游历各地。
从繁华的市井,到贫瘠荒芜的山谷草原。
从平坦宽阔的官道,到蜿蜒曲折的小溪沟渠。
这广袤无垠的森林,到壮丽辽阔的大漠。
我们看过了青城山上的皑皑积雪,看到了南疆沙漠里灼人眼球的太阳,也见过了北漠边境的风雪冰霜。
我尝过了大漠孤烟的苦涩,也见过了西域美景的妖娆。
这几年,我们走马观花,每一处角落,都刻印在我的记忆里。
13.
兜兜转转几年,我们才回到了京城。
这里的一切都变得让我大吃一惊。
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街头巷尾,皆是乞讨者。
街道两边的店铺门庭冷落,甚至连商贩也早已失踪了大半,街边摆摊卖东西的老板,也寥寥无几。
这哪里还是那个富饶繁盛的京城?
我忍不住问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谢玉的神情凝重起来,顿了顿,方继续道,“这天下要亡了!”
“天下要亡?为什么?谢家立国不过几年,怎么就要灭亡了?”我震撼不已。
“因为……”他突然顿住,眸光闪烁。
我心急如焚的催促道:“因为什么?”
谢玉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你暂且不必知晓。”
我皱起眉,不赞同的说道:“为什么?谢玉,难道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告诉我的?”
“小锦儿,这件事关乎着许多人的命运。”谢玉叹了口气,说道:“总之,此事你莫管,也莫参与其中,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就够了。”
说罢,谢玉将我抱入怀中,轻拍着我的肩膀:“小锦儿,此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们都不属于这尘世,不要牵扯其中,可好?”
“可是……”我咬着牙,心乱如麻。
“好了。”谢玉将手搭在了我的脖颈上,轻声诱哄:“乖,相信我好不好?”
我挣扎着点点头。
“乖。”谢玉松开了手,俯首吻了吻我的额头,”等到下月吉时,我们就拜天地,结为夫妻,好不好?“
我心脏怦怦狂跳,颤抖着点头道:“好。”
“傻瓜。”谢玉轻笑出声,“你这般模样,真像只呆头鹅。”
“呆头鹅?”我一下子被逗乐了:“你说谁是呆头鹅……”
我的话还未说完,他就俯下身封住了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