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我不由嗤笑一声，“那你找我干嘛？你也吃假药了？”

“呸！”堂姐顿时就火了，“那些小动作吓不倒我，可我妈再怎么说也是你姑姑，她现在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她三番五次说我吓她，我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你有病啊，到底想说什么？我还要去医院，没事别挡路。”

“真不是你？”堂姐讶然，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没事了，你走吧。”

“神经！”

跟她擦肩而过时，我看了眼陷入沉思的堂姐。

鉴定结果出来后，我肯定是会走法律途径的，堂姐涉及销售假药，必然免不了牢狱之灾。

我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低声问了一句，“你真不去自首？如果现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说不定能少判几年。。”

堂姐抬起头，意外地没有炸毛，反而扬起一个笑容，“我可等着你的证据呢。”

5.

“钱露露说有人吓她，这是怎么回事？”

警察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我不知道。”

“哦？”警察顿一顿，要探究的眼神注视着我，“不少村民听到你威胁她，扬言要她不得好死。”

我耐心解释，“警察同志，我就是口嗨一下而已。”

“你们从小关系就不怎么好，之前还破坏了钱露露的几次工作，可以说是积怨已久。”

“这完全是个误会。”我大呼冤枉。

堂姐从小就对一夜暴富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有着谜一般的执着。

初中的时候，她存下零花钱，不买漫画不买零食，唯独喜欢买彩票。

可惜征战了几年，彩票没能实现她大富大贵的梦想，只是偶尔发给她一点安慰奖。

高中毕业后，堂姐没有选择继续读书。

但她一直没有去找工作，而是成天在某书、某音上研究那种零成本就能月入过万的致富项目。

结果项目没做起来，自己却前前后后买了近10万的课程。

姑姑的退休金差不多被她花了大半出去。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姑姑便拉着我一起劝堂姐踏踏实实找个工作。

“我一个农村老太都知道没有天上掉馅儿饼的事，你堂姐怎么就不听呢？”

“我一说她，她就对我发火，说我懂个屁。倩倩我们老钱家就你上了大学，你给她分析分析，你的话她一定会听。”

为此，我熬更守夜翻看了几个所谓的项目，还专门把受害者案例打印出来带给她。

结果堂姐一见到那些资料就气急败坏地开始砸东西，叫嚣着让我滚。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需要你来给我分析！”

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一怒之下把她之前做的“项目”都给举报了，之后我就去外地读书了。

“这事你们可以去问姑姑。”我的语气开始着急起来，“还有你们完全可以去调监控，我和她谈完后就去医院了。”

警察直勾勾地看着我，“可是，那段路恰好没有监控。”

这就麻烦了。

我紧咬着唇不说话，正思索着要如何自证，就听警察说，“钱露露她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

我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最终，由于证据不足，我签过字后被放回去了。

我混混沌沌地走出门，遇到了坐在警局门口发呆的姑姑。

短短两天时间，姑姑的精气神仿佛被抽空了，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姑姑痛哭。

“姑姑，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姑姑的垂在身侧的手，拿起又放下，如此反复了几次后，最终轻轻覆在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