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道,我奶是个颜控,我爸长得太丑,她接受不了。
奶奶讨厌他,不,是厌恶。
就是这个让人有点哭笑不得,又觉得有些荒谬的理由,我爸从出生起就被「抛弃」了。
那我奶长得漂亮吗?
并不。
我甚至觉得,她的基因拉低了家族整体基因。
我爸就长的像她,幸好我长得像我妈。
我爸小时候日子苦,割不完的草,干不完的活,吃不饱的饭,书也没得读。
要不是太奶奶,他活不下来。
小时候就经常听我妈讲,她嫁过来后,好几次我爷拿着扁担追着我爸打。
我爸就是家里的受气包。
我们家族都高,他却只有一米六,还有一身病痛,经常胃疼腰疼。
都是打小落下的毛病。
但很奇怪,我爷奶对他那么差,他却是一个不敢忤逆父母的人。
对他们的PUA和洗脑都能无痛接受。
是一个大孝子。
难道这就是越得不到的关爱越想得到?
有时我妈和奶奶吵架,只要奶奶撺掇一下,事后我爸会再骂一顿我妈。
奶奶贴着墙壁听到更是得意嚣张。
我妈不服气又怎么样,还不是没人站她那边。
我爸尽力讨好,做着一个好儿子,对父母唯唯诺诺,对妻子颐指气使。
就这样,也没有得到奶奶半分高看。
妈妈心寒失望,她说,爸爸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就是贱骨头。
3
我三四岁的时候,可能刚刚开始记事。
一天午觉醒来,我想找我妈。
我看到后门开着,走过去扶着门框往外望,没看到我妈,但我看到爷爷了。
我家和爷爷奶奶家是一栋房子,两间宽,中间一堵实心水泥墙,一家占一间,前后院共用。
叔叔和爷爷奶奶住。
后门有一道宽四五十厘米,深一米多的臭水沟,横梗在两家中间,泾渭分明。
爷爷站在后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南瓜在削皮。
我咧开嘴,笑着伸手,朝爷爷走去。
「爷爷。」
快抱抱我,南瓜好吃吗,好玩吗,我也想看看爷爷手里的南瓜。
我的好奇盖过对危险的感知。
成年人一步可以跨过的水沟,我过不去的。
沟壁是堆叠起来,没有处理过的尖锐石头,我掉下去,哭的撕心裂肺。
「暖暖!」
我的哭声惊动了在晒衣服的妈妈,她慌张地跑过来,将沟底的我拉上来。
她被我的惨样吓到,心痛到大哭。
我的脸颊眉骨高高肿起,青紫一片,还有被石头划出的血口子。
爸爸干活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怒火中烧,他地对着妈妈咆哮:「你是怎么带孩子的?让孩子摔成这样!」
妈妈更加自责后怕,呜呜哭着,抱着我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也想不到,平时都要睡很久的我,会这么快就醒了。
我们这边鸡飞狗跳,爷爷那边却一片平静。
从头到尾,他都捧着他的南瓜,只在我掉下去的时候掀起眼皮施舍了我一眼。
「看什么看,等你的南瓜怎么这么难。」
「又不是孙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矫情。」奶奶把爷爷叫进去,不满地嘀咕。
妈妈抱着我的手臂更紧了。
我知道她心里是恨的,后来每每提起这件事就气的发抖。
爷爷就在旁边,为什么不提醒我,为什么不拉我一把,眼睁睁看我受伤。
万一我真的摔死了怎么办。
幸运的是,我的伤口虽然看着吓人,但后面没留下任何疤痕和后遗症。
几天后,后门爆发激烈的争吵,我听到奶奶的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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