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医生说了，还有后背。”
“啥？”顾玖柒彻底炸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好心的多问了一句。
“后背你自己擦不了。”
顾玖柒左脸抖了一下，像是有些难以置信，用了多年的面具表情也有些挂不住，哭一下笑一下的。
她明明不是个嘴笨的人，可此刻，她是又羞又窘又气，气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看着眼前的人，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掀开上衣，让他给擦药的。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她缠的跟蚕蛹似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梁允笙觉得好笑：“不是我要占你便宜，云姨都睡了，她那么大年纪，你也不忍心吵醒她吧。”
顾玖柒：“……”
我信你个鬼。
“好。”梁允笙把药膏放到床边，“那你自己擦吧。”
他重新躺在沙发上，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正因为太过寂静，彼此都听得出对方没有睡着，沙发不舒服，梁允笙的整个小腿差不多都搭在那。
他一会儿翻了下身，满脑子都是他今天冲进去后，顾玖柒拿着枪指着阿乔头的样子，她明明脆弱的风一吹就倒，可又奇迹的好像总有用不完的力气，坚强的让人心疼。
“你想把阿乔怎么样？”
梁允笙温润的眸子霎时狠戾无比，“能怎么样？他是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不可以。”顾玖柒惊坐起来。
“怎么了？难不成你俩还有‘过命’的交情？”他这是嘲讽，顾玖柒听出来了，可不就是过过命的交情吗？
顾玖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和阿乔这复杂的关系，可如果想让阿乔全须全尾，这事就瞒不下去，可梁允笙真的是她能相信的人吗？
他变脸比变天还快，被他知道了真相，无异于把刀递给了他，万一有天他们闹崩了，梁允笙第一个要做的事，就是拿那把刀捅她。
可能是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空荡荡的屋子内梁允笙的轻笑声异常清晰，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略显失望的声音：“你还是不信我。”
顾玖柒是想相信他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在说给他一次机会，可这么多年，顾玖柒经历最多的就是背叛，信任对她来说太奢侈了。
而她接连的沉默，让梁允笙认定了这个事实，苦涩漫上嘴角，他连咽下去都很费力，“罢了，罢了，你想怎么样，随你，我不问了。”
他说完，轻笑了声，笑声撞到顾玖柒心底，让她的心狠狠一揪。
“这个故事可能有些长……”
“嗯。”不屑又不在意，可看不见的地方，梁允笙唇角的笑容很大很大。
“耿青也是个命苦的人……”想起那个性格乖张又豪放的人已经不在人世，顾玖柒重重的叹息一声。
耿青的爸爸嗜酒如命，而且酒品不好，喝多了就打人，耿青几乎是被打着长大的，长大以后她开始学着反抗，可耿青的妈妈说：“青儿，你再忍忍吧，等你长大了，嫁出去就好了。”
耿青的妈妈就是这么一路忍过来的，从一个妙龄少女熬成黄脸婆，被打了半辈子，打怕了，打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不许耿青反抗，在这样的棍棒威压之下，十六岁的耿青离家出走了。
她刷过盘子，做过清洁工，干过快递，几乎所有脏活累活都干过，最挣钱的是在夜总会卖酒，也在那里认识了阿乔，那年她刚好十八岁。
夜总会那种地方，是个独立在外的小社会，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耿青在最底层摸爬滚打，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但是她没想到那么快就让她遇上。
耿青长的还不赖，十八岁的年纪，脸上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再加上她早早的混社会，人也相对圆滑了些，所以在那些男人把流氓眼放她身上的时候，她总能躲过去。
可那天她失算了，情急之下还用酒瓶砸了那人的头，这下对方可不依不饶了起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完了的时候，阿乔挺身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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