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只不会下蛋的鸡！”

客厅里，婆婆王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数落道。

“晓兰啊，你说你和李刚结婚都这么久了，除了生了一个赔钱货，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啊，你们俩别一直忙那些没用的，有空多努努力！”

“妈，我知道了。”

张晓兰眼眸微颤，低着头压低声音说道。

婆婆听完一脸不屑，走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张晓兰和李刚是冰城中学的教师，五年前在老爸的撮合下结为夫妻。婚后的夫妻生活也很甜蜜，在同校的师生眼中无疑是模范夫妻。

自从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朵朵之后，张晓兰就辞去工作，照顾孩子。

朵朵出生之后，李刚的工作也愈发的忙碌，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小两口想亲热一番，可李刚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就这样他们想要一个儿子的计划一直被搁置了。

面对婆婆的刁难，张晓兰每次都自己承受着。为了要孩子张晓兰也是费尽了心思，去医院检查，找大师，找偏方，可最后都没有效果。

她后来一直觉得是老公的问题，可让老公去医院检查，老公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甚至有时候还会对她拳脚相加。

“咯吱”屋门被推开，李刚摇晃着身子踉跄的走进客厅，张晓兰刚要去搀扶，却被李刚推开，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张晓兰，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我，说我生不出儿子！”

“我们都还年轻，一定会有的！”张晓兰走到李刚旁边坐在沙发上说道。

“我们有了朵朵四年了，这些年你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每次我们亲热，你都心不在焉，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找你的老相好了？”

李刚借着酒劲耍无赖，每次他喝完酒都是这样。

“我和王旭坤早就没有联系了！”

张晓兰受了冤枉，她浑身颤抖，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王旭坤是张晓兰的初恋，他们是冰城师范大学的同学，两个人在大一就确定了情侣关系，直到大学毕业。虽然情侣关系这么多年，两人依旧相敬如宾，没有跨越那最后一道底线。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王旭坤也曾多次去张晓兰家表明心意，都被张晓兰的爸妈拒之门外。后来他就辞职去了外地，至此他们再无联系。

李刚是张晓兰的爸爸介绍的，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张晓兰觉得李刚人还不错，就答应了下来。

“走，我们现在就去生孩子！”

李刚满目猩红，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

张晓兰一愣，面露无奈和绝望之色，仿佛这一切她都已经习惯了。

李刚抓着张晓兰的头发把她拉进了里屋，张晓兰本能的反抗，可还是于事无补，她怎么可能是男人的对手，她不再反抗，只是躺在床上默默流着眼泪。

李刚像野兽一样，疯狂的撕扯着张晓兰的衣服，直到她身无寸缕，李刚就扑了上去。

“你叫啊，你倒是叫啊……天天跟死鱼一样，真他妈晦气！”

几秒钟后，李刚从张晓兰身上起来，翻身躺在了床边，他满脸虚汗，大口的喘着粗气。

张晓兰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事后，她拿起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上的唾沫，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

已经是下午五点，接孩子的时间快到了。

张晓兰在化妆镜前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下楼开车去学校接孩子，他害怕在学校遇到他的校长爸爸，每次出门都是如此。

刚到学校门口，就看见老爸张恒和孩子在玩闹。

“爸，你工作那么忙……”

张晓兰的面露愧疚之色，跑过去拉着老爸的胳膊。

“今天正好有空，我就来看看她！”

张恒满脸喜色，看着女儿点了点头。

张晓兰知道，老爸看到了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以为她过得很幸福，她也只能无奈的面带微笑。

“晓兰，学校准备把李刚升为教导主任，你开不开心？”

看见老爸看着自己，张晓兰只能表现出惊喜的样子，而她的心里丝毫没有感到开心。随即说道：“爸，是不是太快了，才五年他就从普通老师升为教导主任。我怕您……”

“李刚的能力学校是有目共睹的，教学能力突出，有责任心，而且事业心极强，我不会让女儿你跟着他吃苦的！”

张恒看着笑颜如花的女儿，又想起事业蒸蒸日上的女婿，自豪的表情难以掩饰。

张晓兰明白李刚就算再优秀，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坐上教导主任的位置，他怕爸爸因为自己而犯原则上的错误。

和老爸告别，张晓兰开车带着女儿回家，刚进家门，就看到婆婆坐在客厅里悠闲的看着电视。

“妈妈，我饿了！”

朵朵用楚楚可怜的小眼神看着妈妈。

“你个赔钱货，就知道吃！”

婆婆白了李朵朵一眼，眼神里充满讨厌，然后继续吃着水果看着电视。

“妈……”

张晓兰似乎已经习惯了婆婆恶毒的言语，拉着朵朵进了书房，安排她写作业。

“朵朵乖，你先写作业，妈妈去做饭！”张晓兰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走进了厨房。

自从张晓兰辞职以后，她也就没有了收入，每月家里的生活费都是李刚按月给，每个月只有三千块钱，其实这些钱用于日常生活还是很拮据的，每顿饭也就是一荤一素。

张晓兰做好饭，把饭菜摆在客厅的茶几上，朵朵闻着香味跑了出来，拿起筷子就要夹菜。

婆婆甩手就是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朵朵直接摔在地上，婆婆没有去扶孩子的意思，冷冷的盯着孩子。

正去喊老公吃饭的张晓兰，闻声立马跑了过来，看着摔倒在地，哭都不敢哭出声的女儿，瞬间泪眼婆娑，她贝齿紧咬，嘴唇微颤。

“妈，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朵朵还是个孩子！”

婆婆就像没听到一样，用筷子夹起一口菜，然后放进嘴里，哼起了跳广场舞的小曲。

“妈妈，我怕……”

朵朵用手捂着嘴，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很想吃，却不敢再有丝毫动作，身子连连后退。

“朵朵不怕，有妈妈在……”

张晓兰把女儿搂在怀里，脸上满是怜爱与无奈之色。

张晓兰生朵朵是在四年前，生产之前婆婆还托关系确认了性别是男孩，当时母子俩还高兴了很久，生产前还破天荒给晓兰买了营养品。

生产当天，婆婆和李刚都在产室外激动的等着，他们只期待男孩的出生，却从未担心过张晓兰的安危。

“你们是产妇家属吗？生产不顺利，我们建议剖腹产！”

医生从产房里跑出来，摸了摸额头的汗水，脸上很是着急。

“不，不能……剖腹产打麻药，我孙子就不聪明了！”

婆婆的情绪很激动，坚持不让剖腹产，而旁边的李刚低着头，一言不发。

在家属不同意的情况下，只能打催产针顺产，手术室里的止血棉已然堆积如山，张晓兰在手术室里承受着一次次撕裂的疼痛而几度晕厥。整个生产过程大约持续了四个小时。

就这样，张晓兰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生了朵朵。

生产结束，护士开心的跑出产房。

“生了，生了，是女孩！”

婆婆听到是女孩，忍不住“啐”了一口。

“没用的东西，赔钱货！”

婆婆连产房都没进，直接回家找老张头跳广场舞去了。

李刚心里也不是滋味，但碍于张晓兰没人照顾，在医院照顾了一星期，托辞有事就回学校了。

后来张晓兰的妈妈来医院照顾她，张晓兰很执拗，只是半个月，就坚持出院了。

别人生孩子坐月子都是补品，而张晓兰坐月子吃的医院的工作餐，由于营养不良和休养时间不够，张晓兰的身子一直没得到很好的恢复。

回到家的张晓兰身体很虚弱，不但要洗衣做饭，还要照顾孩子，她只能强撑着，那时候张晓兰不知道偷偷流了多少眼泪。

“妈妈，我饿……”

朵朵忍不住还是喊了起来。

张晓兰下意识捂住孩子的嘴。

此时李刚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朵朵，来爸爸这，爸爸喂你吃饭！”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举动，张晓兰瞬间觉得心里一暖，她还是期待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日子，就算再苦再累她都愿意忍。

朵朵跑了过去，依偎在李刚的怀里，大家一起吃起了饭。

张晓兰刚要夹块肉，却被婆婆用筷子挡了下来。

“晓兰啊，你现在要保持营养均衡，中午这顿饭，你还是别吃肉了！”

婆婆的话听起来很温柔，却又一次刺痛了张晓兰的心。

婆婆刚说完，就把那盘肉菜端到了李刚面前，“儿子，多吃点肉补补，争取早日让老妈抱上孙子！”

张晓兰知道婆婆有高血压，医生交代过一定要少吃肉类，她提醒了婆婆几次，婆婆非但不听，还觉得是在骗她，久而久之张晓兰也就不说了。

她没有说话，夹着青菜放进嘴里，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