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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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件事,我才是《溯》的原作者。」

  话应刚落,下面就涌起一阵哄笑声。

  「你是《溯》的作者?我还是神舟七号的研发者呢!」

  「等等,她是不是之前网上挖出来的瑶瑶的亲妹妹,那个脑子不正常的精神病?」

  「谁放她上来的,安保人员呢?把她轰下去!」

  这些质疑被我通通无视。

  我身后的大屏开始播送起这段时间我收集的证据。

  我的作曲草稿,最初版本的曲子和两首音乐的旋律对比……

  有观众认真地看了进去,皱起了眉头。

  还有的依然不信,叫嚣着让我滚下去。

  直到我开始亲自演奏起这首曲。

  去掉鼓点电音的纯净旋律响起,抹去了现场的一切杂音。

  我身后开始播放爷爷生前的一些影片,和我提前录制的对爷爷的哀悼词。

  我脑中满是爷爷瘦削的身影。

  我轻轻地哼唱起来。

  他抱着我们兄妹三个人,带我们到集市上去照相,从兜里掏出了他攒了很久的毛票。

  他在菜园子里撒菜籽,用新榨的菜油给我们煎了一锅金黄的鸡蛋,自己却一口也舍不得吃。

  他头发渐渐花白,每次都在村口翘首以盼我们的归来。

  还有他临终前,用最后一丝力气把只剩骨头的手放到了爸爸的脸上。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

  观众们被直击人心的音乐打动,他们沉浸在这种情绪中无法自拔。

  他们这才知道。

  原来《溯》是一首安魂曲。

  而将给亲人写的安魂曲改成情歌DJ的瑶瑶,是多么的残忍冷酷。

  我用朦胧的眼看向爸妈和哥哥。

  哥哥面上好像没有什么表情,可我清楚地看到他微红的眼眶和紧握的双手。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手臂微微发抖。

  而爸爸早就泪流满面,他好像一瞬间老了很多,脸上褶皱深刻,目光悲痛悔恨。

  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在跪爷爷。

  他的父亲。

  他做了错事,纵容自己的大女儿亵渎这首安魂曲,打扰他老父亲的在天之灵。

  直到我停止轻轻地哼唱,最后一丝旋律结束。

  全场还是寂静无声。

  渐渐的,有了呜咽的声音。

  「原来,这才是《溯》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我想起我爷爷了,旋律响起的那刻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曾在酒吧里听着《溯》蹦迪,我真是悔不当初,我要向老人家道歉!」

  「瑶瑶怎么会这么丧心病狂,把自己爷爷的安魂曲拿出来娱乐?」

  可还有人嘴硬。

  他们说即使瑶瑶偷了这首曲子,可她的才华依然是毋庸置疑的,刚刚那首新歌就是证明。

  我压抑住悲伤的情绪,示意工作人员继续投放大屏。

  一段姐姐进我房间偷曲子的视频被放出来。

  刚刚还嚣张的观众瞬间吃了瘪。

  他们追捧的女神像贼一样手脚不干净。

  我乘胜追击,把那首新歌的歌词呈上来。

  很快就有眼尖的人发现:

  「我说怎么觉得怪怪的,歌词是藏头诗!连起来就是我是一个小偷!」

  什么才女!

  原来歌曲全部都是偷来的!

  刚才观众们对她的音乐有多吹捧,现在就有多倒胃口。

  舞台侧边,姐姐跌坐在地,花容失色,不可置信却无能为力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还没结束呢。

  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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