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癌变的不只是我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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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医生,我们都喝酒了,可能没办法送让让,那,麻烦一下你?」

  我扯了扯周周的衣角,她一把抓住我,递给我一个你安心的表情。

  大约两秒之后,顾时安点头:「不麻烦。」

  闺蜜把我扯到厕所,靠在我肩头蹭蹭:「让让,人要向前走。」

  「你那么那么好,不该用一个男人的错误来困住自己。」

  「况且陆上饶那傻逼都能喜迎病美人白月光,你干嘛不能睡极品学弟?」

  「而且你真的可以尝尝年下的味道,绝非俗物!」

  我歪头:「你怎么知道?」

  「好笑,妇科第一圣手,拿下花美男无数。」

  7

  酒局散后,顾时安开车送我回家。

  我说想走走,他也只是笑着依我。

  「其实我没喝酒。」

  顾时安把大衣脱下给我披上:「作为医生,这点判断我还是有。」

  我抬头看他:「那你还答应周周?」

  他笑而不语,岔开话题:「你不打算邀请我去你的花店坐坐吗?」

  我总是跟不上他的节奏。

  步子一滞,我踢踢路边的石子:「这么晚,我的花店都关门了。」

  他有些失笑,眼里尽是温柔。

  我的花店没开,他带着我去找了别的花店。

  到最后他买了一只向日葵和一只水仙递给我:「花店随时都可以开,花也是。」

  我捧着两朵花嗅了嗅,心情格外好。

  和他是一前一后的步子,他插兜偏头看我:「你过得还好吗?」

  我低着头,点了点。

  「那你呢?还好吗?当初为什么不留在芜城发展?」

  他看着我笑,问我他该先回答哪一个。

  「都可以。」

  顾时安收回眼神,视线落向远方,步子快了点。

  「老实说,不太好。」

  我也加快步伐,突然他停在我前面回头,是一个自嘲的表情。

  「因为喜欢的人和别人在那座城市结了婚,我放不下,就逃到了C市。」

  他是成年人,虽寡言却怎么看都是能轻松游移于社会关系的成熟男人,而现在,就像一个委屈的小孩子。

  胸口处再次有起伏。

  只是这次,不再是疼痛。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胆小鬼?」

  这句话是在问他也是在问我。

  想起周周的话,我也停下脚步,和他开玩笑:「哪能,你都让人邀请你去花店看看了。」

  那晚他陪我逛到天明。

  突然我想起周周说他还有早班,我催他回去眯一下。

  他哪听,只是专注盯着我的眼睛:「胆小鬼好不容易胆大一次,他希望再久一点。」

  8

  夜晚接到父亲的电话。

  他让我回去看看严桉。

  「她日子不多了,她毕竟是你姐姐......」

  我立马关机拉黑。

  他还真是会装善人,真恶心。

  严桉最后的日子很磨人,整日整日哭着让陆上饶救她。

  她骂他没用,连肾源都找不到,她怨他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娶自己,她怨他不愿意去求她父亲为她换肾。

  「陆上饶,你就是个废物!当初娶不到我,现在也救不了我,一点用也没有!」

  男人额头隐隐露出青筋,闭眼没言语。

  看不到想要的反应,严桉讽刺更甚:「你和周云让就是一类人,伪善又恶心!」

  她勉力直起身子,盯着陆上饶。

  「你知道自己有什么不同吗?你比她更自私绝情,她至少还真爱你,而你呢,哈哈哈哈把她弄丢了......」

  男人呼出冷气,一拳砸在墙上:「够了!」

  严桉却不甘心,像是不再想挣扎一样:「其实我不爱你,像你这种男人,任谁都不想爱,接近你只是想你救我,可现在,你连这点利用价值都没了......」

  她说一句,陆上饶脸色就沉一分。

  最后,他直接拿起外套摔门出去。

  楼道间,光亮明明灭灭。

  陆上饶抽空一包又一包烟。

  他总是在想我去了哪里,在想曾经从不会无理取闹,一心一意对他的周云让。

  心里那点难言的怒火他想不明白,那些奇怪的情绪他也道不清说不明。

  他明明不爱周云让的。

  鬼使神差他拿出电话拨通老婆的号码,可是那边早已经把他拉入黑名单。

  她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捏灭手中的烟,他还是不相信:「不可能,她周云让那么爱我,她肯定会回来的。」

  「她肯定会回来求我和她复婚的。」

  9

  花店的生意格外好。

  我经常忙到忘记吃饭。

  每到这个时候,一份美味的外卖总会送到花店门口。

  「记得吃饭。」

  而且总有一个匿名顾客会订一大束向日葵放在店里。

  卡片上留言「for you」。

  然后就是这样放一天,日复一日。

  我笑男医生追人的方法可真别扭。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我约他:「顾医生周末有没有时间,我还没邀请你来我花店看看呢。」

  那边没秒回。

  但是当天看到他特意打理过的头发时,我还是笑出了声。

  也许是第一次近距离被女凝,他有些不自在,两秒钟便红了耳朵。

  「平时出门少,基本都是在医院,所以不太会打扮。」

  没再看他,我递给他一束玫瑰:「顾医生别担心,任谁看了你,都不会说难看。」

  没想到他胆子倒大了起来:「那你呢?你认为好看吗?你......喜欢吗?」

  其实很多个时候,我都感觉他同事说错了。

  他不爱说话是装的。

  我没回答,带他去看我的百花园,指指这个,戳戳那个:「好看,都很好看。」

  我朝着他笑:「我很喜欢。」

  下一秒一个吻小心翼翼落在我唇上。

  仅此几秒,又快速收回。

  我抬眼看他,揽上他的肩,逗他:「顾医生还是那么胆小。」

  我加深了那个吻。

  现在我们都是胆大鬼了。

  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我不耐烦地挂断。

  然后,一次又一次。

  顾时安将我抱到桌上,轻轻吻我额头,示意让我先接。

  「让让,我受伤了,你来看看我好吗?」

  是陆上饶的声音。

  10

  上一秒还盛满微笑的脸,现在布满不安。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吻汹涌袭来。

  「......嗯......」

  顾时安一直都很温柔,即便是我主动,他也只是小心翼翼地附和。

  现在,却多了点强势的意味。

  陆上饶听出不对劲,声音有点难以置信地颤抖:「谁在你旁边?!」

  我没理他,挂了电话。

  将手放在男人肩上,我摸摸他的脸:「没想到顾医生这么容易吃醋。」

  一向脸上很难看出表情的他,现在情绪不算太好。

  顾时安紧紧将我抱住,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一次,选我好吗?」

  人生很难久别重逢,更难失而复得,所以这一次,我要大胆一点。

  我轻轻点头。

  那朵玫瑰花早就表明我的心意了。

  挂上暂停营业,我们一路缠绵到杂物间。

  间歇处,我喘息着摸他耳朵:「顾医生,好像也不是太禁欲......」

  他突然笑了,指腹轻轻蹭过我微肿的唇:

  「其实,医生精力还不错。」

  相笑无言。

  我仰脸看他,手指缠绕领带,膝盖轻轻一顶:「那看来是我误会这个职业了,我想看看......」

  温大的手掌垫在我后背。

  仿佛已经隐忍到极致,他只能把脸埋在我颈侧,难捱道:「云让,别再惹我了......」

  他没进行到最后一步,只是在厕所里待了很久。

  医生果然精力不错。

  11

  周天他也没回医院。

  我佯做担忧:「顾医生可真不负责任,留在我这里你的病人怎么办?」

  他微微一笑,吻在我手上:「休了年假。」

  他哑声,有些无奈的意味:「部门主任知道我在解决个人问题,立马批假。」

  「哈哈哈哈......」

  我有些失笑,抬眼看他:「顾医生是多久没有女朋友了啊?怎么感觉主任都被你的铁树开激动到了呢?」

  顾时安没说话,我渐渐止住笑。

  那抹红再次爬上耳朵,他淡淡开口:「我没喜欢过别人。」

  一瞬间我有些手忙脚乱,感觉自己玩笑开过了头。

  他摸了摸我的头,在我身边坐下,眼里染上一抹忧伤:「你结婚后我没再想过有感情,只想把自己埋进工作。」

  一瞬间,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母亲去世后,我没再得到过特别的偏爱。

  父亲厌恶看到我的脸,索性把我嫁入陆家,做家族间的纽带。

  和陆上饶结婚后,我们也幸福过几年,但我总感觉他透过我在看别人。

  后来,说到底,我好像都没有被真正珍惜过。

  因为我哭了,顾时安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他温柔地捧着我的脸,用指腹轻轻将泪水擦拭,忙给我解释:

  「云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很开心,很幸运我能再次抓住你,你别为我难受......」

  我埋在他胸口:「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如果某天我不能让你开心了呢?......」

  是不是又要像陆上饶那样,把我当玩物,当物件,随意丢在某处。

  「不会的,我不会的。」

  「我每年都有按时体检,我情绪稳定,不会三心二意,没有不良嗜好,无前女友。」

  他那些木讷的爱意总能把我逗笑,我抬头轻轻吻在他嘴角。

  他眼睛有些湿漉漉的:「那你可以给我个名分吗?以后主任问起......」

  我贪婪地吻上他。

  「好。」

  还没回到家,腿已经软的不像话。

  衣物散落在玄关。

  顾时安脸上欲色难掩,声音喑哑:「云让,我可能忍不住了......」

  抚摸上他的脸颊,吐气在他耳边:「不用忍。」

  周周诚不欺我,年下的确绝非俗物。

  12

  第二天,陆上饶出现在花店。

  他的神情称得上失魂落魄。

  我裹紧大衣,把门打开。

  店里没什么能招待他的,仅此一杯冷水。

  「你过得还好吗?」

  我没什么情绪,淡淡看他。

  他嘴角多了处伤痕,眼圈乌黑,像是故意展示自己过得很惨,他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嘴角。

  见我无动于衷,陆上饶再也忍不住:「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我受伤了啊?!」

  放在以前他身上如果有什么伤,我一定会又哭又骂,拉着他去医院检查。

  但现在,我只感觉好笑。

  「哦,看到了。」

  他好像一直在逃避什么似的,直到看见我脖颈处的红点,急忙移开眼,像被什么灼伤一般,艰难开口:「你让别的男人碰你了?」

  答案不言而喻。

  懒得看他无理取闹,我起身想走,却被男人狠狠抓住,把我一点点往墙角逼,下一秒就要吻我:「谁让你当真的?」

  他大概是气疯了,手一路延下,粗鲁扯开我的裙子下摆。

  我感觉恶心,甩出一巴掌:「陆上饶,你混蛋!你让我恶心!」

  他钳制住我,不让我挣扎,狠狠咬在我肩口:「周云让,你跟我服个软能死吗?」

  「你知不知道,我等着你来求复合,等了多久?」

  「你知不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亲热我有多难过?」

  「你还对我不闻不问,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一个人逃走,你真够有种。」

  他双眼通红地瞪着我。

  我忍住恶心,踹在他下面:「滚!」

  陆上饶吃痛地俯下身。

  他永远以自我意识生活,虚伪又自私。

  我拿起一把剪刀,嗤笑:「不走,留在你身边再被你灌醉?留在你身边再为你堕胎?」

  他一下愣了,有些茫然,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

  他走近我,我下意识提起剪刀往他脸上划下一刀。

  陆上饶捂着脸,一脸不愿意相信,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严桉。

  「陆上饶,我要死了,回来看看我吧。」

  13

  自上次闹僵后。

  陆上饶再没去看过严桉。

  他厌烦女人揭他真容,戳他痛处。

  而如今他还是心软了。

  他笑着看我,总感觉我还是曾经的周云让:「让让,只要你说一句让我留下,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她,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行为让他误会,只能将剪刀丢掉,转手打了120。

  「我没告你骚扰已经给你留了脸面,滚吧,别死在我这里,脏了我的地方。」

  血滴在地上。

  陆上饶张张嘴想开口,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看清一切,我给他答案:「嗯,我不爱你了。」

  曾经我一直认为自己忘掉他很难。

  不管是爱与恨,那些交织的回忆都像一把混乱难缠的线。

  那些线把我绕啊绕,总后封成团,怎么也走不出去。

  现在我才发现,心死了,线也就没了。

  无绳自缚,最是难挣。

  那既是无绳,又怎么可能挣不开呢?

  我淡淡看着他,有些懊恼又有些好笑:「我一直以为自己会恨你的,但我发现,连那点情绪都没了。」

  回忆里的幸福瞬间,心痛画面,坚决背影,冰冷话语。

  一瞬间,烟消云散。

  现在我才发现男人并没有系领带,寸衫也有点皱。

  他突然就笑了:「哈哈哈哈哈......」

  哪怕是眉头紧蹙,红着眼睛。

  时间仿佛静止,他笑了很久,也看了我很久。

  最后语气却是难得的清醒温柔:「让让,我错了。」

  「我会再和你求婚,不会再有严桉,你和我回去好不好?」

  有时候,生活真像一场闹剧。

  我甚至感觉当初医院接吻的不是他们,说放不下严桉的不是他,求我换肾救心爱之人的也不是他。

  男人真是复杂的生物。

  「让让,我们忘掉那些,我带你回去好吗?」

  可是,已经晚了啊,陆上饶。

  那些伤永远不会抹平,我也不会再爱回忆里的人。

  14

  救护车赶到,我对他说:「走吧。」

  「让让,我根本不爱严桉,我也根本不想和你离婚,从最开始我爱的就是你啊。」

  说着他掏出一枚戒指,像宝贝一样举着给我:「你看......我说我会重新求婚是认真的......」

  他的眼底越来越红,身形也有些颤抖。

  我却半点情绪都没有。

  「陆上饶,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好像就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一直摇头:「不可能!他有我有权有势吗?能给你买你喜欢的吗?他有我爱你吗?」

  我点了点头:「我爱他就好。」

  听此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消失,所有硬撑的情绪在一瞬间碎裂。

  最后他被医护人员送上车。

  他其实一直不懂爱。

  顾时安的确没有他有权有势,也买不了很多奢侈品给我,但是他不会心怀算计,更不会将我贬低。

  在他心里,我很珍贵。

  混乱之后我去医院包扎。

  你看,陆上饶一口一口说爱我,却也没发现我握剪刀的手受伤。

  周周抱怨:「陆上饶是什么恶鬼吗?阴魂不散。我真想把他塞进油锅里煮了又涮,看看他到底有好大一张厚脸。」

  我没说话,看着她笑。

  她有些心疼,试探性想开口,最后又叽叽咕咕塞回喉咙。

  我轻轻开口:「我没事,而且我已经放下了。」

  听此周周松了口气,担忧地看着我的手:「哎呦,这让顾大医生看到又要多么心疼哦。」

  说曹操曹操到。

  顾时安已经站在门前沉着脸。

  15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挠挠头,想解释:「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你工作忙。」

  他静静查看我的手,很久都没声音。

  察觉到情绪不对,我戳戳他:「怎么了嘛?」

  埋着的头缓缓抬起,他的眼睛红了:「对不起,是我这个男朋友不尽责。」

  其实我手上的伤很小,而且真的不疼。

  但是一看到他这样,委屈劲上来了,我就想胡闹:「对,就是你不尽责,害的你女朋友和她前夫打架时受伤了,你该怎么补偿我?」

  不知怎么的,阴霾散了些,他竟有些开心?

  我一时之间有些懵:「你笑什么?!」

  他亲亲我的额头,捏了下我的脸。

  「某些人会向我撒娇了,我很开心。」

  他不说我也不会发现。

  原来正常谈一段恋爱是这么自由幸福,可能和他在一起,我才是完完全全的自己吧。

  言笑间,他还是看到了我肩口的咬痕。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拿出消毒酒精给我仔细消毒:「是不是很疼?」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心地抱着他。

  为了解开心结,我还是回了家。

  顾时安说什么都要跟着我,为此一口气请了十天年假。

  我说自己可以解决,他只是把安全带给我扣好:「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我害怕有野狗咬你。」

  这句话过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最后捂着嘴偷偷笑。

  原来他那么在意啊。

  「我家顾医生可真的太容易吃醋了。」

  他握着方向盘,红了耳朵。

  16

  严桉的葬礼不算盛大,人也不多。

  所以,一眼我就看到了父亲。

  看着挽着我的陌生男人,他有些恼火:「周云让,即便你已经和陆家没有关系,但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和你在一起,我周家还要颜面!」

  他说话向来酸涩刻薄。

  又或者说是看到我拥有幸福,而自己的宝贝私生女死了有些气急败坏,说话总是带刺。

  我紧紧握住顾时安的手:「请你尊重我男朋友。」

  「而且他有正经职业,不像某些男人只会爬女人的床。」

  一瞬间老头瞳孔放大,巴掌已经挥到空中。

  「别碰她。」

  顾时安长腿一迈,挡在我身前,居高临下地抓住老头的手。

  他脾气一向很好,现在,却有些可怕。

  老头有些气急败坏:「你这个不孝女!」

  其实我家一直有一个不与外人讲的秘密。

  我爸是爬到我妈妈床上的,他把母亲灌醉,最后怀了我。

  也许他爱过母亲,但利用绝对是他的第一目的。

  母亲去世后他成功接管公司,彼时他有钱有权,就把严桉接到了家里。

  小时候他待我很好,直到我长得越来越像妈妈,他便像看到耻辱一般也厌恶着我。

  他始终认为我是他爬床上位当软饭男的证据。

  而现在,我准备把家丑外扬。

  这些年我收集了父亲爬床灌醉我妈的证据,顺便把严桉的那条短信也公之于众。

  我要让世人看看,他们是一对怎样的慈父孝女。

  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这些年的息事宁人只不过是我在等一个机会。

  随着新闻的发布,在场参加葬礼的人都纷纷拿出手机,眼神有意无意地投向我那老父亲。

  老头有些不明所以:「你干了什么?!」

  我低声凑到他耳边:「没什么啊,公布软饭男的事实罢了。」

  也许是惊吓过度,瞬间他站不住晕了过去。

  在场所有给严桉送花的人都是一边骂一边把花踩碎:「什么人啊,得癌症真是便宜她了。」

  「呸!真贱!」

  拿起一朵小白花我递到严桉墓前:「怎么样?给你准备的礼物喜欢吗?」

  这时空中下起小雨,似乎也在为我母亲开心。

  一把伞撑过头顶:「回去吧。」

  我抬头看顾时安:「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你还喜欢吗?」

  他温柔地对我笑:「我只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17

  老头自那一晕,再没醒来。

  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由我继承。

  那之后,陆上饶来找过我一次,彼时顾时安正在给我扎头花。

  他胡子拉碴,有些邋遢。

  也许是被新闻上严桉的恶毒和自己心里的白月光形象冲击到,见到我,他第一句就是:「对不起,让让,我不知道她是那样的人,不知道她那样伤害过你......」

  我坦然笑笑:「陆总不是也一样伤害过我吗?同类人罢了。」

  他惨淡笑笑。

  看着我头顶的那枚木簪,陆上饶的神情一片哀伤:「你现在好像很幸福......」

  我紧紧牵着顾时安的手,点了点头。

  目光落到我的手上,他被那枚钻戒刺伤。

  看他的眼神,我忙想起:「对了,我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

  顾时安听此握我的手紧了紧,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又能看出一丝得意。

  我调笑着看他,往他胸前靠了靠,最后回过头:「我先生比较大方,到时候你也可以来参加。」

  陆上饶明白,周云让再也不会是他的了。

  他以为自己能轻而易举抢回我。

  以为只要他认错,我就还会乖乖回到他身边爱着他。

  曾经的胜券在握现在不过是一场笑话。

  「恭......喜。」

  没在意他语气中的颤抖,我开心回答谢谢。

  后来,顾时安给了我一场浪漫的婚礼。

  「顾先生,以后请多多指教。」我笑着看他。

  他轻轻吻上我:「好。」

  18

  婚礼宴席上我收到一个大红包。

  想也不想,都知道是谁给的。

  顾时安表面大方,转手就把红包塞给了周周,说这是感谢她的红娘钱。

  我笑得合不拢嘴。

  周周又喜又损:「哎哟,让让,你家顾医生这么爱吃醋,以后可怎么办哦?」

  我捏捏男人红透的耳朵:「没事,弟弟我来宠。」

  傍晚周周打电话给我说红包里有一封信。

  后来我才知道,陆上饶病了。

  和严桉一样的病。

  那封信是提前写好的,而他在我们婚礼那天走了。

  有一瞬间感觉不真实,我问顾时安这种病治愈的几率大不大。

  他摇摇头:「不大,即便找到肾源,手术成功的几率也很小。」

  我点点头。

  原来癌变的不只是我的婚姻,还有负心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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