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姐夫被我怼了一顿回去了。

　　我痛快地在屋里喝了三碗水。

　　清晨，我一打开门，发现小侄子就在我的门口。

　　一岁多的孩子充满了活力，在地上爬得满身是泥。

　　用膝盖想我都知道是谁放的。

　　姐夫甩娃这招用得可真溜。

　　我把娃儿洗香香，打包了尿布，送到了婶子家。

　　「婶子，给你打包送娃儿来咯，你是长辈也照拂一下他们，我呀替我姐他们先谢谢你！」

　　「我……」

　　她刚要推辞，我二话不说，把孩子丢到了她的怀里。

　　21

　　才干一天，婶子已经叫苦连天了。

　　「婶子，你不是说带娃儿很简单吗？怎么这下又不简单了？」

　　「这娃儿哭闹得我受不了了……」

　　「嗯确实是会哭闹。」

　　回想前世那十五个孩子在我面前排成一排，说话声吵架声尖叫声交杂。

　　闹得我天灵盖都快要掀开了。

　　那滋味确实是不好受。

　　婶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我打断了。

　　「婶子，我还有课，得去上课了。你先看着，都是亲戚之间的，都互相拖累了。」

　　这火没烧到自己的身上，是又要别人宽恕，又要别人仁慈。

　　那干脆就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吧。

　　22

　　我回到家，我妈就已经把娃儿从婶子家抱来了。

　　额，这子弹飞的时间有点短。

　　「秀儿，你怎么能这样呢？王姐来我才知道你把娃儿抱去给婶子了。」

　　「婶子到处说我们家的坏话呢！这会儿，正不知道怎么编排我们呢！」

　　我放下包，「有嘴说别人，自己做了两天不到就受不了了？」

　　我坐在床沿边上，「妈，你的脚好些了吗？」

　　「好些了，但是走路还是会疼。」

　　「那这样，明天叫我爸去我姐的婆家叫她婆婆来一趟。」

　　「你想干嘛？人家哥哥两个娃儿是给她带的。」

　　「妈，那只是来骗我们的。昨天我听表姐说，姐夫他哥哥很早就把两个娃儿接走自己带了。」

　　我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有这事儿？！」

　　过了一会儿她恨恨地说，「行！」

　　23

　　我爸很快就出发了。

　　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把大娃抱去给姐夫。

　　还没进门，就听见姐夫惊讶地问他妈妈怎么来了。

　　哦，我来得刚好。

　　我听见姐夫妈妈在抱怨：「受不了了，怎么又生了？跟母鸡下蛋似的没完没了还！」

　　「姐夫」，我大声叫着，「我把大娃给你送来了！」

　　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哎哟您刚好也来了，正好给我姐帮帮忙。」

　　「哦，可不是你爸把我叫来的嘛？我这贱命一天安生日子都过不了……」

　　我爸着急了，「亲家母说的这是什么话，敢情那不是你的孙子一样？」

　　外面还在争论不休。

　　我去里屋看了姐姐。

　　她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估计两个孩子把她闹得不轻。

　　「姐，你干脆去结扎吧？」

　　「我不要，你姐夫可喜欢娃儿呢。」

　　我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啊。

　　24

　　我的考试成绩也出来了。

　　我如愿去城里进修。

　　工作很忙，等我再回家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了。

　　我回家的时候姐姐也在。

　　「秀儿来了。」

　　姐姐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昔日的光泽，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之前那样对你真是姐姐对不住你，自己带娃了才懂得实在是太累了。」

　　我看着小侄子，已经会咿咿呀呀说话了。

　　「还有两个呢？」

　　「他爸爸在带着呢。」

　　我心欣慰，「姐夫终于会带带孩子了！」

　　「婆婆上次来带了一个月就顶不住了，三个孩子太吵闹了。你姐夫就跟她吵了起来。」

　　「后面她还是自己收拾东西走人了。我一个人要带孩子又要做家务，累得我不行了。」

　　「索性我离家出走了，他再三向我保证会带娃我才回来的。」

　　「姐夫长进了。不然你一个人要累死了。」

　　「是啊，秀儿，妈给我装了点红薯，你帮我拎着，我抱大娃。」

　　「行。」

　　25

　　一路上我们聊了很多。

　　姐姐说自己带娃后才知道带娃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娃儿一哭闹，头都快裂开了。

　　尤其是三娃一起，破坏力翻倍。

　　随着娃儿越来越大，家里的开销也越来越多，经济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现在姐夫还得出去做兼职来补贴家用。

　　正说着，不多时就到了姐夫家。

　　姐夫正在屋里看着两个孩子。

　　没进屋我就听到屋内鸡飞狗跳的声音。

　　「二娃子不要动，那是尿布，不要放到头上！」

　　「啊啊啊叫你不要放！那是屎懂不！我靠，这下又得洗头了……」

　　「三娃子你哭什么哭？难道是饿了？等下我去冲点奶粉来。」

　　屋里子哭声闹声一堆。

　　我进去的时候，姐夫正蓬头垢面冲奶粉。

　　「哟妹子来了，刚好来帮忙带带孩子……」

　　我叹气，姐夫还是贼心不死啊。

　　「我是来帮姐姐拿东西的，过会儿就回去了。」

　　「秀儿留这儿吃顿午饭？家里有猪油……呕……」

　　姐姐yue地一下吐了。

　　我顿时想到了什么。

　　「姐姐，你这时又有了吗……」

　　姐夫像发疯了一样冲了过来，「什么！什么！」

　　我姐点了一下头。

　　「感觉像是。」

　　「要命了，我的老天奶啊！」

　　姐夫的嚎叫声响彻云霄。

　　番外

　　姐姐这次生了一个女儿。

　　姐夫说什么都要结扎。

　　「你不是说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么？」

　　「结扎了你也是！可别再生了吧，你看家里三孩子已经成什么样了，现在又一个……」

　　「我妈那边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了，上次都闹翻了。你妹也已经去城里了，已经没人会帮我们带了！」

　　姐姐说，「可是你不是喜欢孩子吗？」

　　「你瞧瞧这双胞胎把我累成什么样了！我的头已经好几天没洗了，家里都没米下锅了……」

　　「我现在还得去做兼职来养这些孩子，我都活成什么样了！」

　　「我给你跪下好不？求你别再生了！不然我去结扎算了……」

　　我升了教导主任。

　　但我始终还是一个人。

　　我现在在村里可是大龄剩女的典型人物。

　　但我也不怕。

　　等我再攒点钱，我养老就有指望了。

　　不同于前世我囿于孩子家务疲于奔命，

　　这世我游山玩水，专心自己。

　　有人会说我的遗憾是没有结婚所以没有孩子。

　　笑话，我怎么会没有孩子呢。

　　我可是老师。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