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钱家当真是愁云惨淡。一来张家虎视眈眈,且直接断了与钱家的生意往来。二来家中少夫人尸首至今不能下葬,早已使得人心惶惶。
所谓人心离散,眼下钱府上下可不就正应了这句话?就算是粗使下人之间,都免不了相互猜测到底是谁杀了少夫人。而文万苑更是成了禁地,谁都不敢靠近。
许倩这几日也并未闲着,因着打钱家婆子处打听到钱少夫人曾小产过,后来一直未能有孕,而钱少爷也不曾有过纳妾和养外室的想法。偏生许倩却觉得钱少爷当真奇怪,若是真的痴情,又怎会突然以生意为由头冷落了钱少夫人,可若是他并非真心求娶,那钱少夫人几次提说让他给丫鬟开脸,他又为何不应?
一边细细琢磨着其中关窍,她一边往长春堂走去。听说钱家的大夫多是打长春堂请的,而张家常聘的大夫也是这个医馆的,如此要看钱少夫人的案脉到此处倒是正合适。
说起来长春堂也算是名声在外,几十年的口碑跟名气使得多少人慕名而来求医。所以许倩到的时候,医馆已经有许多人排着队等大夫看诊了。
也亏得她手里有靖安王给的那方牌子,虽说是刑部编外人员,可在苍岩县城这样的小地方,吓唬人还是挺管用的。这不医馆的小伙计瞧见那写着刑部的牌子,瞬间露出惊恐敬畏的神情,连带着迎许倩进医馆时候都不自觉地弯了腰。
自然医馆的馆主也少不得被惊动,惶恐道:“不知姑娘有什么事,难道是老朽做了什么,竟然惊动了刑部大人?”
这一番动静,让医馆里看诊的坐堂大夫跟病患都有些惶惶不安,甚至有人担心惹上是非都连连后退不敢再进医馆抓药。许倩见状,不由温言笑道:“馆主莫要惊慌,我只是来问几句话,眼下馆内可有清静的内室?”
“有有有,请姑娘随老朽来。”馆主巴不得许倩借一步说话,所以见她一提,赶忙带了人进入内室。
因为名义上是刑部问话,所以谁也不敢怠慢,还没等许倩落座,小伙计就眼明手快的端了茶水过来。
“馆主不用忙活,我就是问几句话。”许倩也不喝茶,直截了当说道,“先得劳烦馆主叫了给钱家人看过病的大夫入内一见,然后将钱家上下在贵医馆的看诊记录给我誊抄一份即可。”
“这......不瞒姑娘说,来医馆看诊的不少病人,都是冲着长春堂的口碑而来,也是信得过长春堂,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们实在不好将病历拿出。”馆主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不说旁的,就是一些官家女眷的诊脉记录,都是被几位大人知会过莫要外露的。”
听他这么说了,许倩倒是一点不着急,她似笑非笑道:“馆主可要想好了,这方刑部令牌是靖安王亲自颁下,钱家的案子也是在王爷跟前过了明路的,如今县太爷都不敢轻易插手。我劝馆主还是仔细想想,可莫要再做隐瞒,左右今日的记录跟问话结果最多仅限于钱家人自己知晓,于医馆并无太大妨碍。”
“是是是......”那馆主不妨这事儿居然还牵扯到了靖安王,哪里还敢动拿上头人压事儿,赶忙应承道,“老朽知道轻重。”
接下来的问话很是顺利,无需许倩再狐假虎威的吓唬,只馆主自己就交代了刘大夫跟李大夫几人实话实说。俩人说的倒是没什么差池,都说少夫人身体有损难以有孕,不过原来却并非是血亏而是吃了虎狼之药强行堕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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