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我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口中听说这种言论，什么叫做，不为了男人而活。

还有“封建”“墨守成规”，这些词语我似懂非懂却又觉得不明就里，只觉得自己被一层一层的剖析了，让自己显得十分的懦弱，可怜。

还有种骨子里的自卑，说不清、道不明。

楚音音轻笑了一下，就跑回了陆砚执的身边，甜甜的笑到，“砚执，真无趣，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看上的。”

“若我是你，我定要去娶那浪漫洒脱、志在四方的俏女郎，才不会被这闺阁小姐束缚住自由。”

她笑得张扬，身上的一袭红裙让我看起来也是十分的烂漫。

我忍不住抬眸偷看，看到的是陆砚执对楚音音满脸的宠溺。

那是在很早很早之前，对我也曾有过的欢喜。

“遇到了音音我才知道，其他人不过也都是些庸脂俗粉罢了。”陆砚执轻笑，击碎了我对陆砚执的最后一丝幻想。

终究还是听不下去了，我皱了眉头，转身离去。

说是离开，倒不如说是落荒而逃。

“小姐，这将军已然不顾当初的结发之情了，倒不如我们直接回了那苗疆去，何必留在这吃这苦？”樱桃忍不住愤愤不平，手也是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咬着牙。

我轻笑了下，“哪有那么简单。”

虽然我是笑着的，但是内心却是由衷的悲哀。

我知道，一切都已经变了。

当初那么信誓旦旦的从苗疆私奔到中原，所认为的坚定不移的爱，终究是已经变了。

现在的陆砚执，已经是别人的陆砚执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陆砚执应该会来。

我苦涩的笑了笑，“樱桃，帮我梳妆，我要将军最爱的梅花妆。”

我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便是化的这妖媚的梅花妆，依他所说，这梅花妆美艳动人，一下子便叫他倾心不已。

而嫁入将军府后，因老夫人认为将军夫人不应该如同那勾栏女子般妖媚惑主，脂粉过浓看上去尤其的不正经，我也为了不给陆砚执添麻烦惹人口舌，便再也没有画过。

樱桃听见自家小姐要画梅花妆，不免觉得想要哭泣，还有点儿激动，“是，小姐。”

樱桃的手很巧，纤纤玉指涂抹脂粉，动作麻利。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晃了神。

红烛摇曳，我很久没有见过这般美艳的自己了。

陆砚执在我还没有画好的时候便来了。

踏入房中的时候，樱桃正在为我插上发髻。

玲珑朱玉，小巧又不失华贵。

陆砚执沉默着接过樱桃的活儿，挨着我近了些，“夫人这梅花妆是顶好的，往日为何不多打扮下自己。”

我蓦然问道，“若是我往日也天天打扮自己，夫君是否就不会心系我人？”

陆砚执的手一顿，盯着我的眼神有些愣怔。

我微微抬眸，和他的视线对上了。

陆砚执很俊朗，眉目之间都是英年之姿，唇很薄，此刻微微的抿着，似乎是有些不满。

他是大将军，京城家喻户晓的存在，我嫁给他陆砚执也算是受尽了京城少女的艳羡。

陆砚执的沉默落在我的眼中，却充满了讽刺，“你也回答不上来了对么？”

我在笑，陆砚执看上去有点恼。

他皱了眉，“你是觉得我负了你是么？听闻今天你还去了老夫人那里？是去告状了？”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