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门，一个茶碗便迎面而来。

习过武的陆砚执耳里比较敏捷，侧身躲过了这一击，茶碗砸在背后的院子中，碎得刺激。

老夫人躺在屋内的踏上，微微耷拉着眼皮，看上去悠闲得紧。

陆砚执黑了眸，还有点儿不解，“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茶碗，若不是因为他曾经常年在部队刀光剑影，换了寻常的女儿家的话，必然是躲不过去的。

怕是得生生挨了这一茶碗，按照刚刚被摔碎的力道来看，胸口估计都得泛青了。

老夫人在听见他这话尤为生气，坐了起来，“我做什么？我倒想问问你想做什么？将军先前不回家的时候，你倒是三天两头往我屋里跑，殷勤得很，现在将军回家了，你就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可还记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我似乎是气急了，说到一半身子都直了起来，“还有我问你，将军之前不是已经将你休了吗！怎么现在又不休了？你做了什么让他回心转意了？”

陆砚执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看着老夫人的目光有点一言难尽。

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自己母亲说出来的。

虽然说他之前的确是要休了我，但是自己的母亲好歹也是我的婆婆吧，怎的这会儿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他休妻？

按照这来看的话，我还三天两头的来侍奉母亲，孝心也算是尽到了，可并没有换来一丁点儿该有的体谅。

这怎么我从前都没有跟自己说过？

“你哑巴了？不会说话？”老夫人有点气恼，这女人怎么跟个木头一样。

陆砚执调整了下自己，微微弯腰，“将军今日研习兵书，要我为我研墨，所以才耽搁了，没能来侍奉母亲，而且将军说了，家和万事兴，所以休妻一事，是他先前愚钝，暂时不谈了。”

他决定，不休妻了。

说他脑子抽了也罢。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有点替我不值了。

虽然楚音音想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此刻他和我能不能换回来都还得另当别论呢，别人就回头再说吧。

老夫人皱了眉，不满的冷哼了声，显然对陆砚执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但是不休妻也就意味着我还会继续是这个家的掌事人，继续刁难着对我也没有好处。

神色缓了缓，我叹了口气，“还真是便宜了你个贱蹄子，来给我摁脚吧。”

说着又继续躺下了。

陆砚执愣了下，对于老夫人口中的“贱蹄子”还是缓了好一阵子才算是反应过来了这个叫法。

他原以为，那天叫毒妇、下堂妇，已经很难听了，但是那天也算是情有可原，毕竟刚刚递了休书，“他”又因为我而在院中晕倒，所以可以理解为爱子心切。

但是今天呢？

今天怎么称呼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平日里和母亲，就是这般相处的吗？

老夫人见陆砚执愣在那里，忍不住催促，“还愣着干什么？不会动了？”

陆砚执抿了抿嘴，为了不让被发现有什么不同，还是上前，给老夫人捏脚了。

心思道，回头定要跟我好好说说，在家中为何过成了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

分明……我当年也是个骄纵的女孩儿啊。

从前的他并没有做过这种给人捏脚的活儿，所以难免控制不住力道，一下手就弄得老夫人“嘶”的一下就吃疼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夫人一个巴掌就已经“啪”的一下招呼到脸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