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回倒是做了功课。原来虞屿的妈妈就是首届选美大赛的冠军，演了几部反响不错的戏后嫁给了他当导演的爸爸，从此息影，在家相夫教子。可惜他爸爸并没收心，在外拈花惹草，花边新闻不断，甚至有小三小四半夜打电话来挑衅正室。后来虞妈妈伤透了心，与他爸爸离婚，远走加拿大消极避世。虞屿本姓刘，父母离婚之后才自己改随母姓“虞”。

哇，挺好，不然叫“刘屿”就太过普通了。像个场务的名字。

自前两次的失败之后，我得出了结论——在娱乐圈没人是不行的，我必须抱紧眼前的大腿。

我待虞屿异常殷勤。虞屿年纪不大，二十七八，但是作风老派务实，凡事亲力亲为，没请私人助理，不像别人前呼后拥一大堆。我就瞅准这个空子，厚着脸皮鞍前马后。

有时虞屿在片场发完一通脾气，喝上我递过来的热茶，舌头烫得要命。他张着嘴，瞪着眼，恨不能生吞了我。

我缩缩脖子，有点发憷，还好烫坏了他的嘴，不然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我戏份不多，大多时候都跟着虞屿转。免不了被人猜测我和导演的关系，但也没人敢当面说什么。我就假装没听见他们私底下的议论。

虞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明明对我谄媚的样子嫌弃得要死，却还是越使唤越顺手。天长日久，偶尔喝别人递过来的茶，他还有点不习惯。

大概是我脸皮够厚，气急了骂我几句我也不哭吧。

他也不喜欢占人便宜。他说我还不配谈演技，给我加戏是不可能的。但是请我当私人助理倒是可以。

我应了。反正这些年自己混得也不咋地，能近距离接触导演也算是曲线救国了。只是有戏拍的时候还是要去拍的，虞屿同意了。

9

我和虞屿越混越熟。八个月过后，戏杀青了，我也跟着他回了帝都。虞屿的生活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纸醉金迷。他很低调，一个人住在黄金地段的房子里。

我问他怎么不住别墅，他白眼一翻，惜字如金：“麻烦。”

我还很好奇他有没有女朋友、男朋友之类的，但又不敢问，只在心里暗暗八卦。

虞屿的日常生活很简单，就是看片，写剧本，研究别人的剧本。每天到处遛弯，和路人聊天，积攒素材。应酬也不少，但很少喝醉。

还是挺接地气的一人儿。

这天虞屿有个饭局忘了带剧本，打电话让我去他房子里取来送过去。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虞屿应酬的样子，和一堆男男女女，吞云吐雾。还好确实只是抽烟，没让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本来送完剧本就该走了。但是虞屿开口让我留下来。

“小叶长得不错啊，当助理屈才了。”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连连吐出几口烟圈，冲我挑眉一笑。可惜眉毛稀疏，我只看见两条肉虫蠕动了一下。

“我也接戏的，如果有机会您可以考虑一下我。”我谄媚一笑。

“好啊好啊，我看看下个月就好像有部戏，正在攒呢，到时候找你。”

“谢谢导演。您到时候记得找我。”

“哎呀，小叶，我哪是什么导演，我只是个牵线的。只是也能说上几句话。”

“叶袅袅，你去我车上拿两瓶红酒。”

“啊？好的。”我有些不快，才刚聊上几句，虞屿就让我跑腿。好歹先加上微信啊，明显人家对我感兴趣，说不定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