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书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萧母死死得捏着手里的病历单始终不敢相信，明明上午还好生生一个人怎么现在就病到要住院的程度了呢？

医生再次进来检查，萧母还是不死心得问“不是，大夫，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女儿上午还帮我衣服来着呢，怎么可能需要住院呢？”

“她都这样了你还让她帮你洗衣服？这是你亲女儿吗？”

“大夫你真会开玩笑，她要不是我亲女儿我能送医院来看吗？”

“亲女儿打成这样？她体质本来就弱，要是想打死呢就送火化场，你送这来装什么好人？真是奇葩年年有，最烦打孩子的人了。”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也有丈夫孩子，熊孩子虽然皮，但是家里还算和谐，没有这些腌臜事儿。

萧母闭了嘴，人确实是打了，刚看到她身上的伤她都惊了，死老太婆下手那么重，怎么说也是亲孙女啊！

两夫妻守在医院纠结要不要住院，人还没醒过来，家里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萧清华打的，但是说话的却是老太太，不知道怎的，听见老太太的声音萧正义突然就下定决心选择住院了。

老太太嗓门尖利，听完他的话下意识就开骂，说人搁那儿装病。

家里有床干嘛要住医院花冤枉钱？

听说人还没醒过来，老太太立马给老二打了个电话，让人回来送她去医院。

这小妮子！还治不了她了！

“干嘛啊？姐姐怎么了？”

“没事儿，矫情，都是你妈惯的。我去医院看看她，待会儿就回来。”

“喂，不是吧，不会把人打出事儿吧？”萧清华倒不是真的多担心，就是怕头条新闻上的事发生在他家，那可够丢脸的。

【他们来了，如你所说，萧清华也来了，我不懂为什么非得是萧清华。】明明就用不着真么大费周章吧。

“当然得是他，因为他是男的。”

【可是老太太不才是起因的根源吗？】

罄书轻笑了一声，如果这世界上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男性生物，那老太太或许就不会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吧。

可惜，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而她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医生发现她醒后就一直在哭，从最开始的好心询问到最后的不耐烦，也只不过短短的五分钟。

萧母坐在旁边眼睛红红的什么也不说，萧父在走廊垃圾桶旁边抽着烟。

罄书听着祸真的提示，起身下床。

“干啥子去？”

“不用你管。”

“什么用不用我管，我是你妈！”

“我没有你这样的妈！你拿我当过女儿吗？你心里只有你儿子！”罄书拍开她的手，说了一直以来萧清烛心里的话。

“你是我生的！他是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弟弟吗？都是我怀胎十月拿命换来的，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她把罄书按坐回床上。

“你以为我稀罕这条贱命吗？你还不如不生我多好！奶奶也不会嫌弃你也不会嫌弃我！”

“我要是能选择性别，你以为我想生你吗！生你的时候我吃了多少苦！合到头来都是我犯贱呗？一个二个都是祖宗！我就该伺候！”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母女二人互相看着不说话，罄书站了起来轻轻的拥着那位母亲。

“对不起，你生我的时候很痛苦吧，那为什么还要坚持呢，这些年因为我，你受了不少委屈吧，我真该死，怎么可以怪罪妈妈呢？妈妈也是受害者啊。”罄书拥抱着她，眼泪落在萧母的肩头。

萧母哭得伤心，声音哽咽难言。

“所以，我来让他们付出代价，妈妈，谢谢你给的这条命，但你的女儿并不是很想要呢。”罄书一边拔掉手上的针头，一边推开萧母。

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了出去。

“！月月？月月你去哪儿！”月月是萧清烛的乳名，在萧清华没出生之前本来她的名字应该叫烛月的，因为弟弟改成了清烛。

她直接坐电梯到了五楼，萧母追出来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了，她似有所感，心里慌极了，使劲得拍着紧闭的电梯门。

萧母一辈子生活在乡下少有进城来过医院，根本就不会用电梯，她也找不到萧正义，无助得哭喊却没有一个人理她。

还是旁边的护士看不下去了，以为是丧亲的病人，正欲安慰她，毕竟这种事情在医院是家常便饭，倒不是冷血，只是看多了就烦了。

“救救我女儿！医生你救救我女儿！”萧母抓着小护士的手，浑身都在颤抖。

“请您节哀，对于这种事情我们表示很悲痛…”

节哀？节哀什么！她女儿不能死！“不，你救救她，求您了！你是医生！”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得指着电梯。

小护士有些不耐烦了，女人的力气很大，抓得她手臂生疼“医生也是人，不是神仙！”

“求您了，我求您，我给您磕头！你救救她！”她的女儿啊！她的月月！

萧清华跟着奶奶一路来了医院，因为是来看人的，所以没能和好基友开黑，正跟他们打着QQ电话。

“卧槽，真的，你狗日的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些什么黄色废料啊！”萧清华刚说完，视线捕捉到一抹俏影，定定得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激动的说

“唉，我靠，你们猜我看到了啥…”

“嘭—！”

“噗…”

“我到要看看她们是想干嘛！反天了不成！”老太太刚骂骂咧咧的跨进医院的大厅，就被外面的尖叫声吸引。

她和身旁的男人同时回头，只看见自己孙子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她眼神不大好使，不太看得清孙子那边咋了。

还是旁边的男人出声语气唏嘘“估计是有人跳楼了。”

她冷哼一声，没出息的，多大点事儿不能解决，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去把我孙子扶起来，这人也真没素质，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要连累别人。”

耳机里传来哄笑，催促的的声音。

“看到什么了？快说啊！”

“你那边干嘛呢？怎么那么了多尖叫声啊？你调戏姑娘了啊？哈哈哈。”

这些话让他脊背发凉，手脚发软。

直到被二叔扶起来，才反应过来，喃喃得说了句“姐姐…”就忍不住吐了起来。

二叔拎着他一脸嫌弃那呕吐物，特地避开。

老太太见孙子情况不对头，连忙跑过来怕人出事儿。

心里把这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姐…姐姐…呕……”他呕得泪眼都掉了下来。

二叔见他反应不正常，又朝地上的人看了一眼。

仔细一看那张脸好像是有点眼熟，他赶紧摇了摇脑袋，简直荒谬！

医生的动作很快，从事发到拿担架救治，在人们还没缓过神来，跳楼之人就被抬上了担架。

她被医生翻身抬上担架的时候老太太因着八卦心，好奇的瞅了一眼，这一眼足以让她后悔一辈子。

那双眼睛里染上了血色，就那样和她的视线撞上，老太太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讨厌的那个死丫头。

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嘴里咕哝着听不清的蚊言蚊语，二叔立马上前扶人。

“回避！回避！”医生尽量将人捂的严严实实的，不愉的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心寒。

萧清华手机落在一边，耳机里却实时传来基友的好奇声。

“卧槽，你咋了？

“咋还孕吐起来了？？”

“该不会死人了吧？你姐死了？”（开玩笑）

那句话像是戳中他的某根神经，他咆哮道“滚！你姐才死了呢！”说完又爬起来吐。

萧母坐在电梯里不知所措，她的女儿怎么进来了就没了，她心里一阵心慌，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旁人都以为是死了家属的一时接受不了，却再也无人上前慰问。

萧父抽完烟就回了病房，空荡荡的房间让他一下子慌了，他以为那个败家娘们把他女儿带走了，着急得往医院外跑去，却正好撞上推人进来的医生，他急着找人，没有注意担架车上的人，错身而过。

在门口遇到了不省人事的儿子和疯言疯语的老母亲。

“月月呢？你们把月月接走了？”

老太太有多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恍惚间想到她第一次看见这个肉球的场景，只因医生说是个女孩她失望了好久。

她嘴里念念有词，眼眶湿润，扶着二儿子往里面走。

萧正义皱眉看向弟弟，只见对方一耸肩，用口型说了句“吓疯了”。

他想起刚刚医生推进来的人，从弟弟手里接过儿子叹了口气，随后摸出手机给妻子打电话。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