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竟然是同事的电话把她吵醒的。问她今天怎么迟到了。她摆了摆头想清醒一下，却一下子扯到了额上的伤口，整个人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请了假，稍稍的用酒精处理了一下伤口，因为在家，也懒得打纱布，把一头青丝放了下来，伤口遮的严严实实。
卫聿铭下午打了电话回来，要她帮忙整理行李，明天一早飞纽约。
锦绣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胃病的影响消除不少，昨晚却似乎又着了凉。她接了电话也不多言语，像个顺从的小媳妇儿一样，老老实实地开始收拾。卫聿铭出差向来是光杆司令，自从结了婚，锦绣也就顺带着把他养刁了。酒店的那一套，到底心里有些介意，卫聿铭又是那般挑剔的人……
收拾好了行李，又得准备晚饭。
卫聿铭不是一点点的挑剔。刚结婚的那会，她做的饭，卫聿铭向来吃得少，本以为他是那样的，后来见了他母亲，才知道是他嫌弃而已。免不了婆婆的一顿“谆谆教诲”，后来专心练了，也渐渐做得有模有样。卫聿铭这才露了本性。
原来他是这般难伺候。不吃的东西一大堆，锦绣最后不得不列出一个清单。衣服需要每天被熨得服服帖帖的，即使是挂在衣柜里，也需要整理得像商场里挂出来的东西一样。睡觉的时候不能有一丝的光，否则他必定浅眠。对气味更是敏感，大到屋里的家具，小至锦绣用的牙膏、沐浴乳，一样一样，无不顺着卫聿铭的喜好。
所谓卫聿铭的喜好，锦绣又哪里摸得透彻，最后学乖了，轻易不尝试新的东西，卫聿铭的东西总是那么几个固定的牌子。倒是自己的，一样一样试着，若是哪天卫聿铭皱一下眉，她就知道，又得换牌子了……
卫聿铭晚上七点准点回来。彼时，锦绣正在厨房里煲着她那锅汤。橱柜里放着她切好的菜，只等卫聿铭回来时就下锅热炒。卫聿铭不吃凉了的菜，重新再热一遍的，他瞅都不瞅。
卫聿铭进来的时候，锦绣就盯着她的那锅汤，只看到上面白汽直冒，蒸汽一点点升腾上去，最后在空气里稀释殆尽。卫聿铭也不知发什么疯，就站在门口看锦绣发呆。锦绣并不是艳丽的样子，卫聿铭当初见她时她也不过清清浅浅的站在那儿，带着些涉世未深的青涩。只是脸上故作沉静的表情，却真能唬的人一愣一愣的。真是美好的年华……
锦绣并没发现卫聿铭，发了会儿呆，马上心思又回到了厨房里。煲着的汤，香气早就出来了，也不知道味道如何。锦绣揭了盖，那香气更是扑鼻，萦着整个厨房。一个不小心拿着的勺掉在地上，锦绣捡起来要去水池边冲洗，才发现门口的那个人影。
“你……回来了？”有些意外，也不知道卫聿铭在那看了多久。锦绣下意识地朝后退一步，卫聿铭的人影就压了过来。刚好搂着她避开，她身后是煲得滚烫的汤。
“我……”
然后所有的话被封住，来得莫名其妙的吻，至少锦绣是那么觉得的。
最开始的微微抗拒，到了最后，一样屈服在卫聿铭的纠缠里。他总是这样，一个吻，却能情欲十足。开始的时候是激流，避无可避，于是只能被迫迎合；后来是慢慢的缠，诱人犯罪，是给人的惑，要自己勇于探索。
他真是个好老师。
锦绣最后面红耳赤的推开他。背过身去，那锅汤还在沸腾，白气萦在厨房里，不肯散去。
卫聿铭计谋得逞，唇边挂着似邪似魅的笑离开。
锦绣抿了抿下唇，最后尝了一勺汤。美味。
晚上时，卫聿铭洗好了澡出来，看见被子里缩了一个球。锦绣还是改不了这习惯，有心事时就缩成一团。
卫聿铭钻进被子里，锦绣微微让了让，背对着他。卫聿铭从背后抱住她，若有似无的轻咬着她的脖子，却没得到回应，只以为她仍害羞，干脆用了力将锦绣整个人翻过来。房间里只开了壁灯，昏黄的灯光极尽暧昧。
“锦绣，嗯？”卫聿铭的暗示不言而喻。锦绣避开了卫聿铭的吻，于是那吻就密密麻麻的落到脖颈和锁骨上，痒痒的。锦绣再让了让，却被卫聿铭一把拖回怀里。接下来的一切自然而然。锦绣盯着床头的灯，欧式的宫灯制式，暖暖的光，等灵魂穿透一切的时候，却仿佛是独睨世间的佛光。
生可以死，死可以生……
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却是无尽的虚空……
第二天醒来时，卫聿铭已经离开。凌晨五点的飞机，夜里一丝一毫都没惊动锦绣。
锦绣再晃了晃脑袋，却发现有些不对劲。额角被贴了纱布。再一想，昨夜的时候，卫聿铭忘情，却不小心触到了锦绣额角的伤口，锦绣只嚷着疼，却不知道后来卫聿铭半夜还起来了。
锦绣不是木头，心里一角微微的暖。却暖不了整个人。
她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结婚多年，依然保持着独立的财政权，卫聿铭对她的工作不予置评，自然，家里也用不着她额外花钱，卫聿铭的东西，向来不是她支付得起的。锦绣也只能守着自己那份微薄的薪水自娱自乐。
上午去上班时，主管盯着锦绣额角那块纱布，看了良久。锦绣解释的多了，也只好腆着脸笑。
一旁同事把她拉过去，道：“说你什么好，本来今天要你一起去见客户的，搞这一出，见不得人了。”锦绣才知道，原来又要拉自己出去充门面。锦绣的公司晋城广告规模也不小，却一直处于一种上不上下不下的尴尬境地。归根到底，公司里拿得出手的人实在少。不少广告还是和一下艺术院校合作拉的人过来。大公司不屑于找晋城这种广告公司，小公司又懒得花这个冤枉钱，一来二去，公司也只是保持着暂不亏损的境地。
“这次老板又接了什么‘大案子’？”锦绣笑着，这话早成了公司里的暗语了。
同事一笑，“这次还真是个大案子，东辰，东辰你知道吗？跨国公司，要在S市设分公司。”
锦绣点头。
“据说这次来负责的是总部的原财务总监季元成，风云人物啊，这S市又要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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