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迦的父母在回国途中遭遇空难,不幸逝世。
那年,她刚满十五岁。
葬礼当天,有几名从榕城远道而来的外宾,姓厉。
林迦永远记得那天。
记得那双与她四目相对的深邃眼眸。
记得那个身姿挺拔,五官英俊,气质高贵清冷的男人,厉靳琛。
……
十年后
榕城,御景别墅。
厉靳琛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
他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堪比国际男模的完美身材暴露在空气中,荷尔蒙气息爆棚。
“洗这么快。”房间里响起一道打趣的声音,顽皮却不失温柔。
林迦身穿红色长裙,领口开的很低,雪白肌肤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泛着潋滟迷人的光泽。
她靠在床头,右手捏着红酒杯,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姿态慵懒却不失优雅。
“要不要喝一杯?”
厉靳琛停下脚步,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酒柜前。
凌厉英挺的剑眉隐隐皱起,居高临下,幽深锋利的黑眸盯着林迦。
神色如帝王一般,睥睨一切,冰冷淡漠,不近人情。
“马上回你房间去。”
林迦不以为然,歪头晃了晃酒杯,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中多出一丝痴嗔。
随即,她缓缓起身,光脚踩着猫步,风情摇曳的走到厉靳琛面前。
林迦往厉靳琛怀里一靠,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嘴角勾起妩媚的笑意,“我特意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你不想尝一尝吗?”
厉靳琛垂眸,不动声色看着近在咫尺的林迦,视线如同刀子一般凌迟在她身上。
很明显,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就算再任性,也要懂得适可而止。”冷冽低沉的嗓音透着浓浓的不悦。
“我怎么了?”林迦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继续赖在厉靳琛怀里,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又委屈的看着他。
“不就是想跟你一起喝杯酒嘛,这也叫任性?”
厉靳琛冷着脸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林迦,下颚紧绷,菲薄的唇高贵的抿着,浑身散发着寒气,不怒自威。
林迦见他这样,心里的叛逆因子开始叫嚣。
他永远都是这样,不管她如何暗示撩拨,他都稳如泰山,无动于衷。
怪不得圈子里的人偷偷给他取外号——移动的冰山,真是一点没冤枉他。
林迦垂眸暗暗叹口气,外面多的是温柔体贴又懂浪漫的男人追求她,她为什么偏偏就喜欢厉靳琛这款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呢?
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找虐了啊这是!
收起思绪,林迦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苦笑,自嘲中隐约透着一丝哀怨。
有什么办法,爱情就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理由也不受控制。
“我好不容易回国,你就不能表现的稍微热情一点么?哪怕假装也行啊。”
厉靳琛深邃如海的眼眸直抵林迦,没有半分波澜,声音也一如既往的冷淡。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生活。”
“我的人生早规划好了。”林迦骄傲的抬起下巴,眼神没有丝毫闪躲,脱口而出,“嫁给你,做厉太太。”
直白,坦率,毫不掩饰。
说完,她踮起脚尖,朝那张她朝思暮想的俊脸靠近,大胆的送上自己的唇。
没错,她要吻厉靳琛。
他越是冷漠,她越放肆,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誓要撕掉他禁浴高冷的外表。
她颜值高,身材好,气质佳,对他的爱意真挚热烈,他难道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香味扑鼻,淡雅迷惑,厉靳琛蹙眉,眸底翻滚着致命的深沉和凌厉。
就在林迦贴上来的瞬间,他不假思索,恼怒的把她从怀里扯开。
“林迦,你自重。”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林迦手里的水晶杯掉在地上。
紫红色的液体洒在纯白地毯上,颜色晕染的很漂亮,却也异常刺目,像破碎的心,正在滴血。
空气凝固,瞬间安静下来。
林迦愣怔在原地,嘴角原本媚意风情的笑容渐渐破裂消失,心口像被撕开一样酸胀疼痛。
她垂下脸,掩饰住自己的狼狈。
咬牙,不甘和愤怒染红整个眼眶。
“你就这么讨厌我?”林迦的声音变得沙哑颓然,隐约夹杂着一丝冷意,没有了之前的娇软。
“讨厌到不让我靠近,讨厌到即便三年没见,你连一个笑脸都吝啬给我,更别说陪我吃顿饭喝杯酒。”
厉靳琛眸光微闪,心口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没激起什么波澜。
他淡淡扫林迦一眼,冷漠的转身朝落地窗走去,根本看不到她的难过。
“你比谁都清楚我们的关系,厉太太的位置不是你的。”
林迦的心脏剧烈瑟缩,猛的抬起头,看着厉靳琛的背影。
“那是谁的?难道是那个躺了三年的植物人,陆南湘?”
植物人三个字刺痛了厉靳琛,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窗外,咬肌明显,眸底寒光冷冽。
他沉默不语,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厉靳琛!”林迦暴跳如雷,直呼他名字,痛恨道,“陆南湘不爱你,她爱的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厉靳琛打断,“我也不爱你。”
轻而淡的一句话,却像千斤重砸在林迦身上,她差点喘不过气。
十年来,厉靳琛第一次在感情的事上回应她,却是如此的绝情残酷。
几乎把她的后路全部斩断,不留任何希望。
林迦感觉自己的心被挖空,沉痛的绝望像黑色漩涡,将她彻底吞没。
心被一寸寸腐蚀,面目全非。
不知过了多久,林迦突然笑了,猩红的眼眸中染满悲凉与嘲讽。
“说到底,你还是怀疑我,觉得当年是我把陆南湘推下去的。”
厉靳琛沉沉的吐了口气,点燃一根烟,白烟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低哑。
“当时阁楼上只有你和她。”
“是,当时阁楼上确实只有我和陆南湘,但我没推她,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回忆起当年的事,林迦越发心痛。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承认自己讨厌陆南湘,可再年少轻狂,她也不至于做那种丧尽天良的龌龊事。
事发之后,陆家马上报警,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一口咬定她是凶手。
如果不是有厉家老爷子罩着,她在接受完调查从警_局出来后,肯定不可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林迦至今仍然记得三年前厉靳琛盛怒又痛苦隐忍的模样。
还有他那句不知是真为她考虑还是真痛恨厌恶她的话。
他说:“林迦,离开榕城,滚到国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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