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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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女生得着实浓艳,身上便是裹着僧袍都盖不住春情,也难怪自己会将她错认成欢场女子。

  眼瞧着萧衍眸光渐生浓沉,云娇本能的畏惧,怯怯后退了步。

  萧衍这才回神,敛去眼底欲色。

  挂上一副君子端方的模样,淡笑道:“眼睛哭肿了,怕是瞒不过你家中仆妇。”

  云娇怕得咬唇,萧衍取了一旁剑穗上的玉珠,捏着她肩头让她别动,用那玉珠滚在她眼皮上给她消肿。

  这时,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云娇听见其中有自己婢女的声音,忙睁开眼睛要出去。

  萧衍停了动作,将玉珠放在她掌心。

  沉声道:“还肿着,回去的路上自己揉。”

  云娇一心惦记着去寻自己婢女,拿了玉珠应都没应他,就慌忙推门出去。

  她出去后,萧衍手下入内禀告道:“主子,来寻人的是扬州知府沈家的仆人,那位夫人,是沈延庆嫡出公子沈砚的妻子。”

  沈家?

  竟这般巧合?

  萧衍此行微服南下彻查江南私盐一案,那扬州知府沈延庆,正是此案牵扯的重要官员。

  他被那些胆大包天的江南官员下药时,沈延庆也在场。

  阴差阳错幸了的女人,居然还是沈家的少夫人。

  萧衍指节敲在腰间玉佩上,暗自思量着,吩咐道:“安排人手,盯着那女人和扬州知府沈家。”

  云娇穿着僧袍出了厢房,忙往外头走去。

  不曾想,刚迈下门前石阶,就失足跌了下去。

  这一砸直摔得她膝盖生疼,痛哼了声。

  远处的丫鬟瞧见,忙疾奔过来扶起自家主子。

  “少奶奶!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摔了,身上衣裳怎么都换了一遭,奴婢找了您大半天了,您去哪了啊!”

  丫鬟急的发慌,一个劲的问。

  云娇跌下的动静和丫鬟的喊声,也惊动了房门内的萧衍。

  他起身行至窗边,隔着门窗望向外头。

  只见云娇扶着丫鬟的手艰难站起,又瞧见她红着眼尾挂着泪扯谎道:“许是拜佛的时候跪得久了,双腿酸软的厉害,无碍的,下雨将我身上衣裳打湿了,这才寻小沙弥要了僧袍换上。”

  丫鬟闻言也没多想,将手中油纸伞递给云娇,便扶着她往下头走。

  云娇撑着伞走在雨中,总觉得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踏出院子时,下意识回眸看去,正好和立在窗前的萧衍视线相对。

  他眉目风雅,笑眼含春,端的是风流公子模样。

  遥遥冲着她淡扬了下眉。

  云娇瞧见却不自觉攥紧了手上伞柄,恨不能挠花他的脸。

  一心只盼着,这辈子,再不要遇见这浪荡的登徒子。

  此时的云娇还不知晓,世间事总是你怕什么它就要给你什么。

  孽缘一起,便似纠葛成一团的乱麻,困在其中的人儿,挣不脱,也逃不掉。

  云娇随丫鬟上了回府的马车,在车上一直攥着身上僧袍,抿唇紧贴在马车车壁上。

  总算回到府中,她扶着丫鬟踏下马车,正巧撞上了从外头喝得烂醉回来的夫君,和那位跟在夫君身边的柳姨娘。

  那柳姨娘一瞧见云娇穿着僧袍形容狼狈的样子,就掩唇轻笑出声,嘲讽道:“哟,咱们少奶奶这是去佛寺了?怎么还穿了僧袍来?莫不是少爷日日不去你房里,你耐不住独守空房的寂寞,去勾搭那寺里僧人了不成?”

  柳姨娘是花柳巷的妓子出身,被云娇夫君纳进府里前,满扬州不知多少人进过她床帐,她这样在欢场打滚多年的女子,说起话来自然十分不忌讳。

  若是往常,云娇听了这话,便是再泥人般的性子,也忍不下这侮辱,必定要气得同她理论。

  可今日,柳姨娘这话一出,云娇脸色却霎时惨白。

  缓了几瞬后,才斥她道:“你胡说什么,我是奉婆母之命去落霞寺拜佛求子的!”

  落霞寺的菩萨求子最灵,这事倒是在扬州人尽皆知。

  云娇说了这话,便拉着丫鬟的手匆匆往府内走去。

  甚至还刻意避着了那喝得烂醉的沈砚。

  经过柳姨娘身边时,那柳姨娘隐约瞧见云娇耳后有道似是牙印的痕迹,猛地愣了瞬。

  这沈家的少奶奶,可最是古板不过。

  平日里张口闭口规矩礼教,听沈砚讲,榻上半点风情也无。

  应当不会是敢同人私通,在佛庙里偷情的主儿。

  柳姨娘如此想着,又觉方才瞧见的,的确像是齿痕。

  心下惊疑不定,回过神来见云娇已经走远,忙拉过身边的亲信奴婢吩咐:“你去一趟落霞寺,打听打听少夫人今日去庙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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