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我：“你说你不是，我就信。”

他声音晦暗，面上尽是痛苦之色。

我要怎么说呢？我确实不是人类啊。我特意交代怀若不要插手，我想看看言潇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会儿，言潇离我很近，我看见他下巴上的胡茬都露出来了，走到我跟前蹲下身，他紧紧的将我拥在怀里：“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不是人类，你早该知道。”

他却不答，给我解开了原本松松垮垮的绳索，牵着我回了院子：“这些事情你无须操心，对了，给你找了个新的丫鬟。”

为何？

我明明有丫鬟。

莫名的恐慌袭击着我，防线溃散，我抓着他的手，身体抖的像筛糠。

“我的小柳儿哪去了？”

16.

回了我的院子，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唯一不同的是，小柳儿再也没有跑出来叫我夫人。

我怎么也想不到，言潇的心这样狠，竟然让小柳儿替代我当众被焚烧致死。

他怎么可以，整个府中对我最好的就是小柳儿和老夫人了。

昔日同床共枕，我都未曾透彻的了解我这个夫君。

我木讷的看着眼前这个凭一己之力守护家国的将军，这个在初见时随意撩拨会害羞脸红的少年，那个说要一声宠我爱我的夫君。

“啪”我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打的我手心发麻，眼看着他脸上鲜红的指印，我却再没有半分心疼。

言潇一时愣住，眼中有委屈，有不甘，他缓了缓：“若不是为了你……”

我又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想要抱我，被我狠狠推开。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压抑，哭了出来，眼泪掉到地上，就这样在言潇的面前化作一颗一颗的珍珠。

他愣了愣：“阿音……你真的是？”

“是什么？是你口中带来干旱的妖邪？言潇，你没有心，当初你半死不活的时候，要不是她放血喂你，你哪有今天？”

怀若不知从哪里出来一拳将言潇打倒在地上，一边打一边骂着。

这边的动静太大，很快引来了老夫人和燕燕，燕燕还挺着个大肚子。

“住手，快住手，我的儿啊！”

老夫人哭了起来，她战巍巍的拽着我的衣袖：“阿音，那是你的丈夫，你怎好伙同外人一同打他啊！”

燕燕也在一旁规劝，却是半步也不上前。

老夫人也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燕燕脸上。

“我将军府待你不薄，你勾引我儿就罢了，害死小柳儿那个小丫鬟，你好恶毒的心哪！”

言潇和怀若终于停了手，因为此刻，真正的凶手摆在眼前，言潇不得不护着她。

他站在燕燕身前：“是燕燕出主意让那个丫鬟代替你，不然你要我怎么样？真的把你烧了，当众露出你的妖身吗？”

怀若忍无可忍，又要上前，被我劝下了。

“言潇，我真后悔。”

17.

我又安安静静的在府中住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怀若也几日没见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老夫人是真心待我，日日来同我说话，宽慰我。

我不解的问她：“您不怕我吗？”

她却是笑的慈祥，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你呀，在我老婆子这里就是个小姑娘，你心地善良我看得出来。不然，也不会因为燕燕有孕而轻饶了她。小柳儿，我已经让人厚葬了，娘也没想到，燕燕小时候那么乖巧可爱，如今竟是这幅蛇蝎心肠。”

老夫人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看不清情绪。

这府中，老夫人是真心把我当做家人的。我不忍让她难过，于是亲自做了绿豆糕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