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张毅身边，帮助我们破获这起案件，救出其他被囚禁被绑架的器官供体，我们会尽量保护你的安全，配合你行动。”

我答应了。

或许是因为警校生的一腔热血，或许是因为不想让更多人像我爸妈一样，惨遭毒手。

为了能接触到更多情报，我先是把自己给了张毅，手上也不得不沾染了无辜者的鲜血。

每晚躺在张毅身下，我既害怕又庆幸。

怕他知道我是警方的卧底，又庆幸做这个卧底的人是我，而不是小言。

直到有一天，小言跟我说她找了个对她很好的男朋友，叫张毅。

那一刻，我的理智彻底崩溃了。

10（林静语视角）

“你为什么要去找我妹妹？”我怒不可遏地看着张毅，质问道。

“我的乖，你是在质问我？”张毅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眼底深不可测，透着危险。

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直到我双脚离地，像一尾搁浅的鱼，几乎要窒息而死，在他手上不断地挣扎着。

在我以为我快要死了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我，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一边，“不该你问的，别问。不该你说的，别说。”

“我……”我听得出，他后半句是在警告我，不要跑到我妹妹面前乱说话，否则我们姐妹俩都会有危险。

“林静语你记住，在我这里，管住嘴，张开腿，你才能活得更久一点。”张毅像在玩弄一只宠物，捏了捏我的脸，诡异地一笑。

我被他关进了地下室，七天七夜，只给清水，算是对我的惩罚。

出来以后，我发了疯似的找到小言。

可我不敢多说，我怕张毅察觉到什么，只好三番五次地明示暗示小言，我告诉她，女孩子要矜持，要自爱自重，不要在婚前和男人发生什么，我怕她被张毅引诱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但我没想到，小言一毕业，张毅就向她求了婚。

单纯的小言还真以为张毅是对她好，是爱她。

傻小言，我不能生育，张毅又不甘心只有我一个血库，他想扩大血库规模，所以才和小言结了婚，想要用小言的卵细胞去批量生产。

所以在小言和张毅结婚后，我故意做出各种引人误会的事。、

只有这样，小言这种有感情洁癖的姑娘，才会拒绝和张毅发生关系。

张毅，从不是什么良人。

否则我又怎会不知羞耻到，和自己的妹夫牵扯不清呢？

不过，没想到小言也有心思缜密的时候。

cr情侣酒店那次的警察上门抓嫖娼，我是真没想到。

我的妹妹，长大了，心思终于没那么单纯了。

欣慰的同时我又后怕，我怕张毅发现了端倪会对小言下重手。

所以，我寄了一摞裸照给小言，让她不要再报复，也不要再闹离婚了。这是威胁，也是保护。

再闹下去，我怕她踩到张毅的底线。

至于那些照片上的人……其实根本不是小言，而是我啊。

反正，从我在张毅身边卧底，成为他女人的那天起，他就逼我去拍下了这些照片，由他握在手里拿捏我。

照片已经拍下了，多一个人看到或者少一个人看到，又有什么区别呢？

坠入深渊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她是我妹妹，我要保护好她。

所以，我近乎变态地窥视着她和张毅之间的事，无孔不入。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小言的手机打不通了。

我不死心地给她打电话，好不容易接通，里面居然传来了张毅的声音，“想让你妹妹平安，就安分点。”

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和小言互换身份，由我去替换她，是我和警方的人商量多次，几番争执后达成的共识。

白叔和黄姐，其实也都是警方的人。

小言虽然被囚禁着，有黄姐在，她暂时还是安全的。

可我放心不下她。

只是我没想到，我和小言互换身份不到五分钟，张毅就发现了破绽。

张毅把我绑到仓库，我其实更希望小言别来。

别来。

我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人，我有什么值得她救的，让她被我骂到狗血喷头后，还肯不计前嫌，搭上性命来救我？

好在，事情还没有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终究替她挡下了那一颗致命的子弹。

咽气前，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想到的是我同意去卧底时，邹白叔叔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每个卧底警察，在决定卧底的第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这不只是一种牺牲。

更是一种选择。

只愿，犯罪者终将伏法。

再愿，世间永无被强行摘取器官之人。

三愿，举世皆为阳光笼罩，日落跌进迢迢星野，人间忽晚，山河已秋，世间再无黑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