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絮絮叨叨许久。
“可怜老太婆一个人捡垃圾,卖菜,养个小女娃!”
我看了眼手机里的档案照片:“冯老太太是去年年底走的?”
“对。”老板娘叹了口气,“没享过一天福,摔了一跤,不知道怎么人就没了。”
死亡原因是脑溢血,应该是摔出了意外,我接着问:“李唯,就是老李家那个孙女,呃,她家就她一个孙女?”
老板娘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老程接过话茬:“李唯经常回来吗?”
“对,以前老太婆在的时候,她经常回来看她,今年倒是不怎么回来了,回来了也……说不上来,反正和以前不太一样,人也不叫了,上次老黄,村口修车的,喊她也不理。”
“估计是被老太婆的死打击到了。”
也可能是因为她不是李唯。
14
我们检查了李家。
房子破旧,院子里的水缸已经干了,杂草长到我大腿高,明显没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过人了,发现尸体的地方也离这里有段距离。
总之,应该和这个房子没什么关系。
但是我和老程还是搜查了这里。
两套日常用具,应该一套是冯老太太的,还套是李唯的,柜子里也明显是老太太的和年轻小姑娘的衣服,打了补丁的深色褂子和颜色鲜嫩的裙子。
我想到了尸体上那条粉色的裙子。
我们还在翻找的时候,突然看到屋子后门有人影一闪而过。
老程连忙冲了出去,我紧随而上。
那男人在荒废的房屋中间穿行,对这地势熟门熟路的样子。
我们追了几百米,最后还是跟丢了。
这时,老程接到了C市同事的电话,说他们带回“李唯”问话,“李唯”招了。
我们把遇到可疑男人的事情和驻留在H县的同事说了,当天就驱车回C市。
15
录像里,“李唯”神态平静,平静到甚至有点麻木。可能是光线的原因,她的眼珠子似棕非棕,似黑非黑,我看不清。
“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她叫李鱼。”
我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我看着“李唯”,心里默默问她:所以你是李唯,还是李鱼?
“爸妈不喜欢她,当然也不喜欢我,因为我们都是女孩。爸妈更不喜欢她,不喜欢到经常无视她。我们小时候,爸妈经常不给她饭吃,经常打她……”
她神情漠然,我却听得有些揪心。
“也没给她上户口,后来就把我们都丢给奶奶照顾了。”
问话的警察开口:“那你是谁?”
“李唯”突然抬起了眼睛,她像是直接穿透了屏幕望了过来,锁住了我。
“我是李唯。”
我看到了,她的眼珠子。
是黑色的。
“她不是李唯。”老程说出了和我一样的结论,“她的种种,都符合幼年期被虐待的儿童,长大以后的行为特征。”
“她怀疑她男朋友,怀疑王欢欢,情侣关系中表现得疑神疑鬼、缺少关注,朋友关系中表现得暴躁易怒,等等。”
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所以是李鱼杀了李唯取而代之,如果我最开始遇到就是李鱼,那这一切就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她提前把李唯囚禁起来,然后扮作李唯,可能她觉得时机成熟了,或者她忍受不了还一个李唯存在的时候,把李唯杀了。
中间一切让我觉得离奇的地方,都可能是她精神方面的问题。她一方面想成为李唯,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告诉暗示我她不是李唯。
老程问道:“她就说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