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天晚上。。。。

“不要抓走我的孙子！”一名老妇人颤颤巍巍跪下来祈求道，暗淡的烛光把整个影子都勾勒成一个谄媚的模样。

士兵一把推开她，手里的长矛锋利得透着白光，轻轻地在老妇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老东西，我看你是不要命了！陶大人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充满了哭闹声。

之后老妇卧床不起，不久就传来老妇化身为白毛僵尸，到了夜晚就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仿佛整个喉咙都要掉落下来的那种嘶哑。一瘸一拐地在村子里蹦蹦跳跳，寻找孙子，直至消失在整个村子里。到了最后，不知道和平村是受了诅咒还是什么，老人一到寿终正寝的前几天，就开始变为跳僵，一个一个消失在村子里。

大哥讲完故事已经到了中午，不知道是故事还是夏日的粘腻已经让屋里所有人感觉到不适，大哥晃了晃愣神的我，“嗨，醒醒，阿捷。”

“啊？啊！”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从故事里抽出意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回复。

“阿捷，可能你这种在外学过文化的人不大相信这个传说。但是那么多年过来了，大哥也明白了这个问题，这个不是传说，是习俗。”大哥手里的旱烟燃尽，眼神中的忧伤仿佛像沉入海底一样深邃。

二哥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大家不要想太多，生死各有天命，树欲静而风不止。满公属于和平村，变成跳僵这个事，也是正常。最后这几天，大家就多多过来照顾下，让阿捷也别有太大的压力。”

早酒，是和平村当地的一个习惯，汉子们喜欢在早上搞2两白的，让接下来的工作更有力气。

我询问了几遍老人的食欲后，没反应，就去二哥家喝早酒了。没办法，死亡的前夕，吃饭就是一个最大的难题。当器官没办法消化的时候，所有的食物都会变成恶心油腻的生食。

二哥家离得近，没一会儿，我就来到了家里。二嫂还在忙活早饭，二哥躲在大堂上抽着旱烟。我打着招呼进入大厅，方方正正的实木桌子配上四条长木凳。客厅中央挂着大姑的遗像，板板整整的面容，却穿着黑色的寿衣。

“来了啊，阿捷。”二哥停止了吸烟，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我坐下。

后者礼貌地点点头，在旁边坐着，刚要开口就被打断了。

“如果你还要说那个话题就没必要了。”二哥递烟的手势在空中迟疑了半天，还是没有给这个老弟传递这些坏习惯，“没什么好疑虑的，这就是和平村的生活。”

“这真的就是生活吗？”

“是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好好吃饭，好好工作，这才是留在和平村的意义。”

我好奇地看着二哥，看起来很正常的话，但似乎又透露着不对劲。“二哥，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想你太担心了，二哥没有什么文化，跟你这样的大学生没法比，只知道老祖宗的规矩还是要好好遵守、你大姑走的这几年，生活确实是好过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悲哀，当时的我和你现在一样，知道她变成跳僵，担心之余带点恐惧，恐惧的后面又是松了口气。”二哥的话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两人尴尬地坐在那里，不久，二嫂便端来一盆热腾腾的汤菜进来。火辣辣的油子在上面覆盖了一层，下面慢慢的猪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