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时间缓慢流逝，在场的几人沉默着，直到冯默光率先开口：“看出什么了吗？”

“混乱，彻头彻尾的混乱，以我的能力完全看不出它到底是什么，没有生命流动，也没有能量流动,就连石头都比它有生机，但是它是活着的，它……很奇怪。”

王风的语气略带着迷茫和低沉，他又问：“这个空间，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冯默光目光看向白轻雪和赵司承示意他们回答。

“我当时都换上睡衣看电视了，突然就被拉进去了，害得我两集电视没看到。”白轻雪双手抱在胸前有些气呼呼的说。

“我也是，写作业时被拉进去的，没有征兆，也没有过程。”赵司承跟着回答。

“强制召唤吗？他们是被那个异常召唤进去的？”冯默光问。

王风摇了摇头说：“召唤他们进去的应该不是这个异常，他们的异常特性是完全不一样的，应该是展开空间的同时有其他东西把你们召唤进去了。”

紧接着就是白轻雪发动攻击、随后空间扭曲瞬间显现以及尸体重塑的场景。

“看到了吗？那个空间扭曲，那才是它的领域特性作用范围，幸亏你们没有在它受伤时靠近，不然应该会在一瞬间被分解为基础物质，然后成为重塑的材料。”王风接着说。

冯默光则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之后他又问：“还能看到别的吗？”

王风摇了摇头：“这本身就只是你们的战斗映射而已，看出这些信息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能亲眼看到它的话应该能掌握更多东西。”

“不过它所在的世界看起来是封闭的，要进去恐怕很难。而且如果不是物质世界，难度会更高。”

魔剑哉奥利斯制造的幻境缓缓地消失，会议室也逐渐恢复原样，一个蓝色的魔法阵浮现出来，这把漂亮的巨剑沉入其中最后消失不见。

白轻雪开口说：“我在想如果一个攻击物的速度够快，能够在一瞬间扯下它的部分质量，并将其带出它的重塑范围内，这样能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不现实，我们不清楚它的重塑机制，如果是发生在物质层面的还好说，如果是现实扭曲的话物理攻击的意义就不大了。更何况这个家伙所在空间的底层要素尚不清楚，想要突入进去十分困难。”

王风顿了顿接着说：“而且就算是我们突入了这个异空间，你也不要忘了它是活着的，甚至很有可能是智慧有机体，你要知道所有的智慧有机体都有攻击和掠食的手段，它的攻击手段还没显现出来。”

“可是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你说过它现在是被困在那个空间里，如果它找到方法突入到主物质世界，或者用某种手段干涉主物质世界呢？如果我们一直对它一无所知，就很难应对它带来的麻烦。”

王风沉默不语，白轻雪的顾虑是有道理的，有些异常本身不以物质的形式呈现，甚至只是一种现象，但仍旧能够影响到现实世界，这种异常才是最难对付的。

林征听着这俩人商讨要怎么弄死自己，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憋了一会儿他说：“那个，如果它是智慧生命的话，要不要尝试和它沟通什么的？”

白轻雪瞥了他一眼说：“和一个我们完全不了解并且比我们强大的智慧生物沟通是很不理智的，更何况在我和这家伙的交手过程中，我能够感觉到它的邪恶。”

林征默然无语，这女人怎么这么记仇？自己当时不就是吐槽了她几句嘛，吐槽她犯天条吗？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冯默光等待着他拿主意，只见冯默光慢慢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说：“我……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不是说清河市的异常指数很低吗？上班光打牌就行了，我怎么就摊上这事儿了？”

“这是啥啊？为什么这种妖魔鬼怪要跑到清河市来啊！能不能让他走啊。”

“我就不知道我老爹是怎么回事，给我在战区总部安排一个闲职多好，非让我磨练，你们说这是什么事儿啊。”

是的，冯默光是个官二代，他的老爹是第七战区总部的首领。

本来是想着靠着自己老爹的身份去站去总部谋一个闲职直接开始养老，但是他老爹非让他先在基层学习，顺便混资历。

虽然说冯默光的个人能力还不错，在岗位上也是恪尽职守，但是他真的是又不情愿又爱抱怨。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找也找不到，找到了也除不掉，那现在怎么办嘛。”

“那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白轻雪双手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冯默光又抱着自己的脑袋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说：“那啥，既然是白霜事务所的话，就没必要做危害审查了，毕竟白姐在这方面也是专业的，然后把所有的情报和资料给清河异常研究所送一份。”

“而且突入实验是很有必要的，如果我们不能突入的话，跟它对抗永远就只能处于被动状态，无论是消灭也好沟通也好，一切都必须以我们有能力对其造成伤害为前提。”

“另外，最近几天以清河市官方的身份联络一下无垠科技，他们的主要研究方向不就是空间旅行和空间洞穿吗？说不定会对这个感兴趣。”

“最后，白姐，司承，还有林征，你们三个作为受涉者本来是要监视观察的，但由于你们三个身份特殊，这就交给你们自己决定了，你们自己能处理好吗？”他看向林征说：“特别是林征，你是初始受涉者，而且已经表现出一些异常了。”

“你放心吧，林征这边有我在管，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白轻雪说。

冯默光再度轻声叹了口气，手指在桌上急促的扣打，脑子里想着是否还有遗漏的事情。

其实还有一些事情让他觉得很疑惑，因为发现尸体之后，治安局的法医对尸体进行过一定程度的采样，收集了毛发和部分体液，甚至还进行了皮肤采样。

但那个时候尸体除了身份不明以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特性，相关人员也没有受到攻击。

他没有怀疑过白轻雪，因为白轻雪作为清河市最强的超凡者，她保护清河市的时间比自己的任期还要长，但是他怀疑过林征，因为尸体就是在林征手上表现出超凡特性的。

不过白轻雪很爽快的让他看了监控，监控画面里林征根本没有接触那具尸体，也没有对尸体做任何不寻常的事，而且在发生异常的第一时间就试图去按警报，这完全就是一个专业人士的正常反应。

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抬头说：“那个……暂时也想不到别的事儿了，反正尽快想办法把突入实验搞起来，另外就是注意你们的身体状况。”

听到这句话，白轻雪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之后他们又商讨了一些猜想和关于突入实验可行性的话题，一直到下午六点，会议结束，白轻雪开着车送林征回家。

白色的轿车在浩浩荡荡的车流里龟速穿行，林征坐在副驾，后车厢是两大包白轻雪从异事局装走的零食。

“所以，你的异常特性到底是什么？”林征趁着堵车的时间开口问。

“今天你不是看到了吗？就往别人身上丢虫子什么的，还能丢老鼠和蟑螂之类的，猫猫狗狗也可以。”白轻雪说。

“听起来就像是幼儿园里最坏、最恶霸、胆子最大还满脸大鼻涕的那个女生。”林征冷峻的评判。

“说起来我幼儿园好像就是那样的，但是没有满脸大鼻涕。”

“我问的是异常特性，不是衍生出的超凡能力。”

“哎呀，特性就是自体异化，我能用自己的身体组织制造一些小型生物。比如我用来对付那个异常的技巧，就是把血液转化成飞行生物，打进它的身体以后转变成带病的高内压的寄生瘤，引发连续性气压爆炸。”

她顿了顿接着说：“而且其实我和王风的特性是相同的，不过他的异化方向只能是异化出作用不同的眼睛，我的特性比他更接近根源，而且我的外化率是20%，他只有10%。”

“这样啊……”林征点点头：“对了，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要摧毁那个异常？”

白轻雪微微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我只是有点好奇，在异常处理上应该尽可能的谨慎，这可是你教我的，所以我觉得很奇怪。”林征回答。

“因为我被它干涉了呗，我的造物被它吸收了，这是一定程度上的物质交换，算是直接干涉了。”白轻雪说。

“被干涉了会怎么样？”林征又问。

“谁知道呢，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说不定过几天就死了。”白轻雪笑着说。

林征愣了一会儿说：“那你可要小心了，你死了我可就不用给你还钱了，六十万呢，你很吃亏的。”

白轻雪瞪了他一眼说：“信不信老娘明天就生个孩子，然后把孩子丢给你养。”

“那不如你拉着我同归于尽算了，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还养孩子。”

白轻雪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关于死亡的话题就这么风轻云淡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