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躲过纸团，看了顾子佳半晌，“嘁”的一笑，“他说过这话？”

顾子佳：“……”

确实没明说过。

这也是韩棠操蛋的地方！

过去那句“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就够操蛋了。

没想到他能一直操蛋下去！

坚持不表白。

明明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喜欢江楠。

“一切别人没说过，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都叫‘意淫’。”江楠淡然浅笑，“我‘意淫’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顾子佳：“……”

她无话可说。

因为她懂。

当年，韩棠一句“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把江楠以为的双向奔赴，变成了自以为是的“单恋”。

江楠那天回来后，呆坐在床边跟她呐呐：“原来只是‘知己’啊。”

从那后，她把对韩棠的喜欢埋进了肚里，绝口不提。

因为这事，自己还讨厌了韩棠很久。

是江楠一直劝她，韩棠没错，是她搞错了。

他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事情变成如今这样，只能说是韩棠自己做的孽。

等等！

好像漏了什么事？

她突然瞪大眼看着江楠：“你这是承认跟靳川苟且了？！”

江楠：“……”

她还真会抓重点。

知道这事躲不过，早晚得告诉她。

静了下，“靳川的事有点复杂……”

而另一头，她们谈论的男人，正在寰宇集团总裁办公室看着文件。

一边的沙发上四仰八叉靠着个人，是霍凌霄。

他两脚搭在茶几上，惬意的嗦着靳川的秘书给他泡的咖啡：“靳总，用得着这么用功吗？”他一大早赶过来，可不是来看他批文件的。

靳川知道他是来八卦的。

瞥他一眼，“你昨晚又睡了哪家的良家闺女？”

“什么良家……”话说一半，霍凌霄反应过来，“你TM又框我。”

靳川冷嗤，“你用我框？你干的好事都写脖子上了。”

“艹！”霍凌霄低咒一声，掏出手机当镜自照。

果然在衬衣领下看到一抹明显的吻痕。

他半眯起狐狸眼，回味般咂了下嘴，“真野。”

“你慢慢回味。”靳川继续忙自己的。

霍凌霄收心，继续嗦着咖啡，“韩棠继承韩氏了。”

“嗯。”

靠！对情敌就这反应？

霍凌霄：“你就不担心他把你小情人给抢回去？”

靳川：“你要是没事，请滚。”

“滚不动。”霍凌霄嗦得咖啡滋溜响。

他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脸皮够厚。

“你这次来真的？”

靳川懒得搭理，继续看文件。

霍凌霄觉得气氛还挺和谐，小心的顺竿上，“那个谁，你放下了？”

这句过后，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

霍凌霄觉得后背有点凉。

靳川漆黑的眸子闪过阴霾，随后眯眸笑觑着他：“你要是太闲，我给你找点事干。”

霍凌霄被他的眼刀杀得皮一紧，心虚地望天：“我不闲，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看来那个女人还是禁忌。

他要是这么容易被吓跑，就不是霍凌霄了。

靳川冷笑了声，垂眸继续看文件。

他知道霍凌霄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果然，没过多久，这货又状似无意的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那小情人跟韩棠乱搞？”

靳川轻哼：“重要吗？”

靠！这都不在意？

霍凌霄心底暗骂，难不成别人的女人用着更爽？

禽兽中的禽兽！

那江楠能在靳川和韩棠之间周旋，还活得这么滋润，也属实厉害。

“那丫头什么来头？”

靳川玩味的勾了下唇，“俞安城不要的女儿。”

“噗！”霍凌霄刚喝进嘴的咖啡喷了一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靳川：“我看你有事。”

霍凌霄鄙夷地看着他：“大哥，靳总，你到底想干什么？”

靳川勾唇：“没想干什么啊，我就简单的喜欢她不行吗？”

霍凌霄：“……”

你TM放屁也打个草稿！

*

临近下班，江楠和顾子佳在工作室收拾东西。

经过一天，顾子佳逐渐从“江楠跟靳川结婚了！”的震惊中缓过神。

如果她是江楠，也会跟她做同样的选择吧。

毕竟，那是母亲的命！

她现在只担心一件事——

靳川那么出色的男人，又在江楠最难的时候帮了她，江楠要是动心了，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

“江楠，虽然靳川帮了你，但他那种人没心的，你……”

“我知道。”江楠截了她的话，捏紧手中的一摞文件。

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能对靳川动心？

话音刚落，有人进来了。

江楠看着来人，怔了下。

顾子佳反应迅速地玩笑道：“哟！瞧瞧这是谁？我们新晋CEO韩总！怎么还有时间来逛我们这小庙？”

韩棠懒懒一笑，灼灼目光却盯着江楠：“这么会耍嘴皮子，怎么不早点来抱我大腿？还得我自己送上门。”话间，到了两人面前。

江楠被他半真半玩笑的话搅得心里难受。

再怎么样，也该打个电话祝贺的。

对着韩棠浅浅一笑：“恭喜。”

韩棠笑着伸指弹了下她脑门：“晚了，不接受。”

江楠脑门微痛，看着面前笑容拂面的男人，记忆一下子跳到了一年前。

那阵她刚跟靳川结婚不久。

韩棠从国外回来，第一时间就来找她。

见面就一把抱住她，说：“我好想你。”

她心酸得无处安放，开口第一句话却是：“我结婚了。”

韩棠根本不信，笑嘻嘻的说：“这玩笑不好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他解释这不是玩笑的。

就记得他那逐渐充血的眼眶，死死瞪着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愤怒又无法言语。

然后，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一句话都没说，调头摔门而去。

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到头了。

甚至觉得，他们不清不楚的关系，就这样快刀斩乱麻，也好。

可一个月后，韩棠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出现在她面前。

第一句话就是：“我如果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好歹也是四年的感情，你怎么这么狠？”

她当时鼻子一酸，眼泪就没控制住。

韩棠帮她抹着泪，笑：“还是不是朋友？”

她只能点头。

他笑着捏了下她的脸，“是朋友，我就是你的后盾，以后伤心难过了，我胸口借你，鼻涕眼泪还是够你擦的吧？”

她被他逗得又哭又笑的。

就这样，他们走到了现在。

“喂，发什么呆？”韩棠拿手里的一份文件敲了下她的头。

江楠眨了眨眼，“没什么。”

韩棠笑着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她。

江楠疑惑地接过：“什么？”封面是张空牛皮纸。

“看了就知道了。”

江楠正准备翻开，一旁的顾子佳突然猛咳了两声，神色怪异的跟她一个劲朝门口使眼色。

江楠茫然的看向门口，愣住了。

韩棠也扭头，看到门口的人，神色瞬间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