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祭英没有回答我，她只是说：

「我在灵兽峰等你。」

孟祭英走后，外门弟子们便直接推开我的院门，要进去收拾我的东西。

其中一人走过我身边时说：「还能为什么？因为某人是来路不明的妖修，根本不配站在尊上身边！更别说现在玉霖仙子已经回来了，他们二位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断有人告诉我，玉霖仙子回来了，我不能去见祁云、不能住在他的留仙宫。

难道玉霖仙子不喜欢妖修？

但是玉霖仙子在沐朝山自有一峰，根本不会住在留仙宫。

那我继续住在留仙宫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由望向流云殿的方向。

留仙宫的一草一木都被祁云神识笼罩，他肯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既然他没有阻止，那便是默许了。

我默默望了片刻，也走进小院里。

我的东西实在不多，几个外门弟子站在空空的院落里面面相觑。

我自己拿上几件用惯的东西，简单收拾后，便前往灵兽峰。

孟祭英的弟子带我到分配的住处，孟祭英自己却没有出现。

太阳落山后，留仙宫灯火通明。

原来祁云在流云殿设宴，为玉霖仙子接风洗尘。

我坐在灯光昏暗的小院里，听着留仙宫传来的丝竹声，掏出一柄光芒黯淡的灵剑。

4

这是祁云的剑。

去秘境之前，我就在修它。

得知祁云需要草药后，我前往秘境，修剑的事就搁置到现在。

我将剑横在身前，凝聚灵力。

就在这时，有人在院外叫我：「苏末，你在做什么？」

我抬头去看，来人是风紫嫣的师弟风赤今。

「我在修祁云的剑。」

风赤今嗤笑：「尊上的灵器，多少造诣高深的器修排着队等着修，轮得到你这个半吊子暴殄天物？」

我看了看手里的剑：「这柄剑品阶不高，于祁云现在的修为来说，与凡铁无异，没人会去修它。」

「既然如此，你修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为祁云做点事。」

风赤今忽然很生气：「苏末！你可能有半点自尊？！」

「什么？」我有些不解。

「在尊上眼中，你根本无足轻重，你做的这些事，尊上根本也不需要，你又何必在此自我感动！」

「他需要的……」

我想要解释，比如我今日交给祁云的草药，就是他确实需要的东西。

但风赤今并不想听。

他打断我：「你也在留仙宫住了十年，如今尊上在流云殿设宴，莫说给你下帖，有问过你一句吗？」

5

我不是玉霖仙子的故人，甚至不是沐朝山门派中人，为什么要去她的接风宴？

我不明白风赤今的愤怒从何而来，他又觉得我该去，还是不该去？

而风赤今是祁云的师侄，沐朝山的真传弟子，他现在是该在流云殿才对。

「你不是也没有去？」我仍然坐在院子里，抬头问他。

「我是……」

风赤今吞了半截话，瞪着我看了半天，最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我见他离开，就又开始修起剑来。

其实祁云并不像风赤今说得那样冷血无情，将我看得无足轻重。

十三年前，我在密林遇险，是他心善将我从蛇口救下。

他将我带回沐朝山，交给最会照顾兽类的孟祭英。

后来我化成人身，提出想要留在他身边报恩，他也宽容应允，让我住在留仙宫中。

在留仙宫的这十年，他见到我会同我问好，从来不要求我做任何事。

他知道我要报恩，于是我为他做什么，即使是一些不必要的小事，他都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