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紫嫣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

她涨红了脸，再说不出一句话，拉着风赤今跑走了。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

孟祭英每日都去留仙宫，然后满脸忧愁地回来。

我问她祁云的情况，她只是摇摇头不说。

我决定不再坐等。

14

我来到留仙宫外，依旧不得入内。

但我并不是毫无办法。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来已经变作湛蓝的兽眼。

化作雪狐原身再去尝试，果然畅通无阻。

我踏着雪白的爪子在留仙宫熟悉的道路上奔跑起来。

路过流云殿前殿时，我看到玉霖仙子和风紫嫣、风赤今的师父乘风君守在那里。

我小心藏起踪迹，直往后殿而去，从半开的窗户跃进祁云寝殿之中。

寝殿之内，祁云正在榻上打坐。

眉头微蹙，脸色苍白。

我跳进他的怀里，打了个转后蜷卧下来。

「苏末。」

祁云见到我来了，果然与我问好。

我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毛茸茸的下巴垫在他的手臂上。

当年祁云在太古密林救下我时也受了伤，他带着我在山洞中修养时，就是这样让我躺在他怀里。

他摸了摸我柔顺的背毛，小心地抱起我在榻上侧卧下来。

像是一个普通的受伤痛折磨的人，而不是无坚不摧流云尊者。

我在他胸前静静躺了一会儿，很自然地靠着他。

我已经在他身边呆了十年了。

十年时间，我都没有真正做下一件能回报祁云恩情的事。

我忍不住问他：「祁云，你究竟想要什么？」

祁云轻轻地将自己埋在我的毛发间，并没有回答，而是问我：

「报恩之后，你道心圆满，到时你要做什么？」

15

我回答祁云：「做我要做之事。」

祁云没再说话，闭上了眼。

天亮之前，我离开了留仙宫。

离开之前，我去看了一眼祁云的祈福阵法。

流云殿中庭，数不清的天材地宝被嵌在一整块巨大的他山石铺就的地面上。

我围着转了两圈，觉得这刚开始绘制的阵法有些奇怪，但因实在零碎，说不出个所以然。

祁云神识受损，我给孟祭英留下字条，离山去找温养神魂的东西。

走到山门之时，守门的弟子见到我，纠结了半晌，竟然开口唤我「苏末仙子」。

我想了想，大概他是听说了我的修为。

金丹期大圆满在一些小门派已可坐到长老之位，按理来说是要有尊号的。

但我摇了摇头，告诉他：「不要这么叫我。」

他想要再说些什么，我已经走出山门离开。

我行了很远的路，一边找一边回忆，终于找到自己出生的那片雪谷。

在终年不化的冻土之下，我挖出一颗黄澄澄的灵玉。

等我回到沐朝山，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

守山门的弟子又换了一个，他看到我竟然大喊：「苏末回来了！苏末回来了！」

并放出一支飞信。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没事没事。」

我便带着黄玉回到灵兽峰。

我本想先去寻孟祭英，却在灵兽峰脚下见到了正在等待我的风紫嫣、风赤今、孟苌三人。

16

风紫嫣说：「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为何？」

我也不是第一次出山为祁云取物。

「我以为你会生气。」

「为何？」

风紫嫣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总之，我们今日是来与你道歉的。」

我还是想问，为何？

「以前对你不好，是以为你想做尊上的道侣，在这里向你赔罪。」

风紫嫣说完，竟然深深弯下腰，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