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我们走。”我顾不得后面护士的叫喊，在萱萱的搀扶下，跌跌撞撞走出医院。

“晶晶。”刚出医院，一个声音叫住我。。

不远处，一个戴着口罩，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朝我走来，我认得他——楚零，真正的楚晟睿！

很明显，萱萱也认出来了，她直接破口大骂：“你居然还有脸出现？”

楚零没有搭理她，径直朝我走来，我已经看到他身后的警察在示意我不轻举妄动。

楚零隔空触摸我小腹的位置，一脸期待：“是我的孩子吗？”

“不是，是楚晟睿的，你怎么可能有孩子？！”萱萱替我回答了他。

楚零双目失神，并没有发怒：“可是，我就是楚晟睿啊！”

这时，警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电光火石间擒住了他，楚零的眼神，一直都在我身上。

我看着和我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脸，却仍然可以重合，一个人的样貌无论怎么改变，本质的东西压根改不了。

“楚晟睿，所以七年后，一见到我，你就认出我了，对吗？”我想起他那时刚刚从加拿大回来见到我的表情，叫住被警察压着走的他。

他点头，却不敢看我：“林晶晶，你对我很特别，我怎么可能记不住。从小没人不会顺从我，除了你。我本来一开始只想让你服我，你一直那么倔强不服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变成那个样子。那天，你在我们读的中学质问假的楚晟睿时，我就在旁边。虽然这么说有些残忍，带给你的那些伤害，我属实记不太清楚了。”

我强忍住要揍他的冲动，多可笑，受害者还在黑暗中，施暴者早已忘记他的罪恶。

我忍住我的眼泪，但是声音依然是颤抖的：“你应该呆在地狱!”

楚零这才慢慢抬头：“是，我已经呆在地狱了。林晶晶，我爱上你了。我本来以为我用楚零的身份，你可以接受我，曾经的一切都可以消失。但你太决绝了，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换成楚家人的身份，是不是你就会接受我？”

我的胃里一阵恶心，真的是太可笑了，恶魔居然妄图抹掉对受害者的罪恶，然后和受害者相爱。

“楚晟睿，你真的很恶心！”

警察把他带走了，我突然有点迷茫，看着满天的大雪，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墙倒众人推，楚家不断被人举报新的案子，所有人都在感慨，风光资本的背后，堆积的都是肮脏。

莫成轩自然洗清冤屈出来了，KEY市的股价持续飙升，集团形象大大增加。

我没有打掉孩子，也没有见莫成轩，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

我把他当了太久的楚晟睿，也伤害他太多，两个千疮百孔的人，怎么可能抱在一起取暖。

我把工作室搬到新的城市继续运营，霖市的记忆太难受了。萱萱一直都对设计很有天分，她从帝都辞职跑来当我的助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肚子慢慢变大。

一天，我走在路上，看到一个小女孩被还几个穿同样校服的同学欺负，她颤颤巍巍地不敢还手，任由他们欺负。

我内心一阵抽痛，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

“你们干什么？！”我怒吼一声，吓跑了他们。

小姑娘冲我弱弱说了声：“谢谢。”

然后拍拍书包上的土，背起来迈着小小的步伐走掉了。

我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帮她，她明天去学校，将要面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