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十个月很快到来，我的宝宝终于要出来了。

这天，我还在工作室，羊水破的时候，幸好萱萱在，这才拨打救护车把我拉走。

我疼到已经出现幻觉，产房的医生的声音在我的耳朵里出现回音。

“病人难产，血根本不够，告诉血库，加大备血！”

模模糊糊中，我隐约感觉有人抓住我的手，一直在我旁边叫我的名字。

“晶晶，你要挺住，我带了更好的专家团队过来，会没事的……”

我的眼睛无论怎么睁大，都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是他——莫成轩。

我回握他的手，努力冲他露出微笑。

“晶晶，晶晶。”

我看到了妈妈在叫我，她在不远处朝我招手，妈妈，我好想你，你来接我了吗？

“晶晶，你别吓我，你说话啊……”

“病人失去意识，准备电击……”

妈妈，带我走吧。

耳边好吵啊，好困啊……

13.

果果一岁半了，她很聪明，也很漂亮。

我总算等到她会走，轻松很多。

“妈妈，看见爸爸啦！爸爸——爸爸——”

刚刚从工作室出来，果果就叫喊着跑向不远处那个接电话的身影。

霓虹灯下，挺拔的身影忙挂掉电话，蹲下来接住这个像海绵一样的小团子，怜爱地抱起她，替她戴好有些歪了的帽子。

“明天，你把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莫成轩一手抱着果果，另一只手递给我一张门票：“这是基金会联合各大高校举办的元旦晚会，明天你带着果果一起去，有惊喜。”

“好。”虽然不知道他卖得什么关子，但是我懒得追问，期待明天的节目。

元旦时节，街上喜气洋洋，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红灯笼映的地上雪都反射的红色的光。

我抱着果果来到会场，莫成轩早早等在那里，见我们娘俩过来，大老远迎上来，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两个小红灯笼，一个给果果，另一个给了我。

果果开心地一个劲儿笑。

“进去吧。”他自然地接过果果走在前面引路，我提着灯笼走在他身后。

节目很精彩，却让我感动的是表演节目的演员——那些孩子们。

他们都是我曾经在莫成轩的基金会见到的孩子们，我还替他们做了治疗方案。

一张张脸太深刻，我不会忘记。

当初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怯懦地看着这个世界，现在，他们的眼神里面都是自信和勇敢。

“给！”莫成轩递给我一张纸巾，然后继续和果果去玩了。

“下面请欣赏歌曲《明天会更好》，由王晓娜同学演唱！”主持人报完幕，走上来一个穿粉色裙子的，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子。

是她，是我在海市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我在台下拼命地给她鼓掌，手都痛了都不停。看到她现在这么自信阳光，我心里那些发霉发臭的地方，突然被净化了很多。

莫成轩见我又哭又笑，把果果递给旁边的助理，过来安慰我。

“别哭了，你看看，太丑了！”他拿着纸巾给我擦眼泪。

我抱着他的胳膊哭个不停，昂贵的西装上面都是我的眼泪和鼻涕：“谢谢你，谢谢你。”

莫成轩见我的眼泪止不住，摸摸我的头：“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是觉得曾经的自己终于被救赎了，所以又委屈又欣慰。”

我点头承认：“还是要谢谢你。”

莫成轩见我发自真诚的感谢，就试探着问了一句：“那……那你能不能用实际行动感谢我？”

我抬头看着他，吸了吸鼻子：“你要什么？我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