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恍惚之间,曾经的一幕一幕,如同幻灯片一样,出现在眼前。
月琊不禁一阵怅然。
月清古看着月琊此时迷离的眼神,似乎有所擦觉,并没有出声打扰他的思绪。
如今月琊虽然只有13岁,但是在月清古眼中,则是已经将他视为了家族中,重要的一个成员,而不只是一个孩子。
月清古知道,月琊所说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以他两世为人的见识,知识,还有这神乎其神的经历。想必以后的家族还要仰仗这个孩子了。
一阵惆怅,月琊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月清古此时则是微笑的看着他,目如秋水。
“太爷爷,刚才走神了,不好意思。”
月琊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神游,似乎是对长辈的不敬。况且月清古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选择了静静的等待,这却让月琊心中的亲切感倍增。
“呵呵,无妨。人啊,往往都是活在回忆当中,明明知道有的事情已经回不去了,可是依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回忆这个东西,说起来虚无,可是却是真真切切的,让人魂牵梦绕,让人肝肠寸断。美好的回忆应当牢牢地刻在心中,它是我们走下去的原动力,但是如果对于回忆太过执着。那么,美好的东西,也将会变成负担,变成牵绊,最终会使我们失去原本的目标,迷失在人生的旅途中。”月清古也是感叹,幽幽的说到。似是在对月琊说,实则也是在对自己说。
月琊听后也是深有同感,缓缓点头。
‘唉,看来这位太爷爷也是有故事的人啊!’月琊心中想着。
“父亲,如今我们该当如何?”月莫深则是很不知趣的,打破了此时那缥缈的意境,将这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两人,拉回来这个残酷的现实当中。
月清古白了月莫深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到。
“我们有了琊儿这个新的底牌,可是万万不能太早亮出来。以月莫愁那小子的狠辣心性,恐怕会在琊儿羽翼未丰之时便出手扼杀。如今之际只有藏拙了,藏得越深越好,这样才能出其不意。同时还需要继续调查他们背后势力究竟如何。”
月琊点了点头,非常赞同月清古的话。
“可是眼看家族十年一度的比武在即,琊儿之前也表示要去参加。当然,以琊儿如今的修为,恐怕在后辈之中在无敌手,就连家族中的高手,恐怕也是难以伤到琊儿。”月莫深皱着眉头说到。
“爷爷,之前要去参加那个比武,只不过是看不惯月莫愁那个老不死的,也是为了替爹和两位叔叔报仇,一时愤慨所做的决定。而如今的局势,恐怕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如果是单纯的家族内部矛盾,还好说,杀他几个出色的子弟,小惩大诫一番也就是了,可是眼下的情况,却复杂的多,不仅仅是家族的矛盾争端了,已经升级到了国家的兴衰。连同太爷爷,爷爷,爹和几位叔叔的深仇大恨。如此国仇家恨,岂能简单的教训就了事的。”
月琊沉思的说到。谈话之间,却依然是宣判了月莫愁等人的死刑,甚至手段会更加的残忍。
月清古则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眼中对月琊的赞赏又多了几分。
“那么说,琊儿你决定不去参加了?”月莫深长舒一口气,说到。
他的心中却是十分的担忧,生怕月琊年轻气盛,一时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做出冲动的决定。
“不,爷爷,我还是要参加。”月琊斩钉截铁的说到。
这可把月莫深吓了一跳,连忙劝阻。
“琊儿啊,我知道你心中愤愤不平,可是眼下却不是最合适的时机,况且如今的月莫愁势力之庞大,难以想象,那么冲动只会是自寻死路,我们可是再也损失不起了。”
月莫深急的都跳了脚了。可是月清古却依然淡定,看向月琊的眼神,依旧是赞赏。
“爹,您倒是说句话啊,您也说如今的琊儿需要藏拙,可是冒然的参加比武,却是暴露了琊儿如今的实力啊!”月莫深见说不动月琊,则是要搬月清古来劝说。
“你慌什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浮躁。”月清古对自己的儿子却是有些失望了,跟月琊一比,简直恨不得把月莫深掐死。
听到父亲呵斥,月莫深强自镇定,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唉,你个猪脑子,就不懂得变通吗?好事也许会变成坏事,可是坏事未必不会变成好事。我看你这么多年在外面装窝囊,自己就真的变成窝囊废了。”
月莫深当着孙子的面儿,被自己的父亲一通数落,老脸也是红了红。
“琊儿参加那个比武,就一定要暴露实力吗?如果琊儿在比武中落败,甚至是惨败。那么在月莫愁的判定中,琊儿则是这一辈中垫底的了,自然构不成威胁。他有了错误的判断,则对我们便更加有利了。”
月清古瞥了月莫深一眼,继续说到。说着还看向了月琊。
月琊则是点头赞同。
“爷爷,太爷爷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通过这次比武,可以实实在在的坐实,我是一个废物,再加上您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我想月莫愁便更加不会将咱们放在眼中。轻敌乃是兵家大忌,让他轻视咱们,才能给与其致命的打击。”
月琊则是接过了月清古的话继续说着,言语措辞却是给月莫深留足了面子。
月莫深虽然城府不如月琊,可是也不是傻子。听到月琊这么说,却是十分的感激。
“哼,好好跟琊儿学学,别总那么一根筋。”月清古没好气的对月莫深说着。
而此时的月莫深,并不感到多么的羞愧。毕竟按照月琊所说,他两世为人,阅历之丰富恐怕不是自己可比,况且以月琊如今远超自己的修为,被月清古那么说,心中却是对此感到认同。
嘴上连连应是,心中也是大感怅然。
自己有这么一个祖宗辈儿的孙子,不仅深不可测,而且身世还如此神秘,让人难以置信。以后应该如何对待他呀。
“太爷爷,还有一件事,想请教您老。”月琊开口说到,也是为了转移话题,缓和尴尬的气氛。
“嗯,琊儿,你说。”月清古对月琊的语气却是180度的转变,极为的亲和。
有一种月琊放屁都是香的的感觉。
月琊此时也是倍感尴尬,偷偷的看了月莫深一眼,见他一脸灿烂的微笑,顿时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到。
“太爷爷,刚刚进入密室时,我就留意了一下,其他两个房间之中,各有一个中年人,不知…”
“你能察觉到屋中有人?”月清古则是很惊讶的看向了月琊。
“对呀?怎么了?”月琊则是被问的迷糊了。
“琊儿,你可知这是什么?”月清古依旧难以置信的说着。
“额……”月琊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够探知眼睛看不到的东西,这种能力只有达到尊修之境,才可领悟到的一种神通。你如今才是灵修中介,却可以探知周围,简直难以置信。”月清古解释到。
“太爷爷,您如今的修为是什么境界?”月琊则是反问出来。
被他这么一问,月清古也是一阵错愕。片刻便恢复了往昔的神采。
“我如今已踏入尊修的门槛,只是尊修一阶。”月清古自嘲的说到。
“太爷爷,您以登尊修之境,那么按您所说,应该已经掌握了神念?”月琊询问着。
“不错,只不过我所能覆盖的范围,却是不足方圆10米。”月清古说到。
月琊点点头,心中则是思绪电转。
‘看来这个世界,也是有神念存在。’
而此时的月清古和月莫深,心中的激荡难以平复。
明显的月清古心理素质要比月莫深强上不少,一瞬间便了然了。
月琊有如此神秘的身世,又有如此神秘的功法,在灵修之境能够掌握尊修的能力,勉强也能解释的通。
可是他却不知道,月琊能够在灵修中介便掌握神念,虽与他的功法密不可分,但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重点在于,那神秘的女娲之泪。这才是月琊此时神念的来源。
“太爷爷,您还没说,房中之人究竟是何人?”月琊并不想太过于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是难以解释的。
月清古顿了顿,心中了然。既然月琊不想纠缠这个话题,那自己就不需要再追问了。毕竟月琊身上秘密太多了。
“房中的二人,便是你的两位叔叔。”月清古缓缓的说到。
“啊?两位叔叔?他们不是已经……”月琊有些错愕。
月莫深此时,则是很是时宜的开口说到。
“琊儿,当初不知你的身份,所以说的也只是明面上的一些大家心知肚明的,公开的秘密。之所以没有对你完全说明,只是怕你孩童心性,万一哪天走露了风声,那你太爷爷的苦心经营怕是竹篮打水了。”说着还看向了月清古。
月清古对月莫深的表现也是很满意,点了点头。
月莫深得到了父亲的肯定,越说越来劲。
“其实当日,你的太爷爷已然断定,月莫愁必然会对他二人下手,便一直在暗中保护,只不过没有想到,月莫愁如此的沉不住气,仅一天便有所动作。不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手段如此卑劣,刺客暗中刺杀,只是一个幌子,实则是用府中护卫,以失手错杀为由,将他二人杀害。即便事情传扬出去,他们也有正当的理由来辩驳。毕竟刀剑无眼,混乱之中误伤误杀在所难免。”
说到这,月莫深则是叹息一声。继续说到。
“你太爷爷也只是注意到了那两名刺客,却没有想到还有后手,情急之下,只能凌空发力,将箭矢的轨迹偏移要害,想保住他二人的性命。可是,月莫愁那老贼实在太过歹毒,箭矢之上,均涂油剧毒,虽然避过了要害,可啸儿和云儿还是几乎当场毙命。所幸你太爷爷以尊修之境的修为,及时为他二人祛毒,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可是二十年过去了,他二人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说到这,月莫深也是心中愤愤,表情有些狰狞。
月琊更是被气的瞋目切齿,几乎要跺脚骂娘了。
‘那个老王八蛋,实在太不是东西了,妈的,早晚扒了他的皮。’
月琊看向了月清古。
月清古也是点了点头,对于月莫深的陈述表示确定。
“那么多年,两位叔叔,依旧是……连您都不能将他们救治过来?”月琊问向月清古。
“唉,说来惭愧,我虽以入尊修之境,可是二十年来,却未有寸进。每日为他二人运功祛毒,可是这个毒,实在难缠,那么多年下来,只能勉强的压制毒性,却无法将其祛除或是化解。如今年深日久,毒性已入骨髓,就连压制也变得越发困难了。再过几年,恐怕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月清古说着,叹息的摇了摇头。
月琊心中了然。
‘看来以太爷爷尊修一阶的修为,虽不能治愈,但也能压制20年,看来这个毒性虽然阴狠,但也并不是无药可救。’
月琊想了想,开口说到。
“太爷爷,既然您也没有办法了,不如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让我试试。”月琊说的有些犹豫,显然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话却是让月清古大吃一惊。
月莫深此时,则是对着月清古很是激动的说到。
“对呀,父亲,可以让琊儿试一试,昨日我身负内伤,就是琊儿,仅用了三息时间,便将我内伤治愈大半,甚至还一举为我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关结。”
月莫深说的非常激动。脸也凑到了月清古的面前。
而月清古则是一巴掌拍在了月莫深的脸上。
“你个蠢货,为什么不早说。”月清古愤愤的看着月莫深。
月莫深则是捂着老脸,一脸的憋屈。
“额,那个…太爷爷,我之前没事便研究医学,曾受高人指点,对于药物也是浅有研究,相信可以帮助二位叔叔,即便不能将他们救醒,至少可以延续他们的生命,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想办法。”
月琊不理会那边爷俩儿的打闹,一脸严肃的说到。
“琊儿,看来你身上的秘密,真是越来越多了。”月清古呵呵的笑着,对眼前这个重孙子,越来越期待了,期待他给自己带来更多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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