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莫深的院子中,人来人往,喧闹嘈杂。但这一切,都如月清古所预料一般,完全的被月莫愁看在眼中。
“大哥,你说老三那边,是怎么回事?月龙吟那小子,怎么突然之间就昏倒了?”
月莫忧对月莫愁问到。
月莫愁冷笑一声,说到。
“哼,谁知道他们搞什么鬼,不过月龙吟那小子自从十年前被废了修为,一直都是身体羸弱,时常生病卧床,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晕倒倒是头一回。”
月府实在占地广阔,院中更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此时,二人正站在一处楼阁顶层,遥看着月莫深的住处方向。
“来人。”月莫愁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一瞬之间,一个黑衣身影凭空的出现在了阴暗之处。此人单膝跪地,等待着月莫愁的命令。
“去,查看一下,老三那边的情况。将他们找来的大夫,请过来。”月莫愁淡淡的吩咐着。
黑衣身影听完,站起身,便飘然的消失了。从头到尾,未发一言。
月莫忧则是看向了自己的大哥。
“大哥,眼看十年一次的比武就要到了,他们却……”月莫忧说到这,便不再说了。
“二弟,老三那边已经没有可以参与这次比武的人了。我们也不需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了,走个过场就行了。这次内定进入圣修坊的是昕儿和蒙儿。你要提前安排一下。”
月莫愁淡淡的说着,眼睛则是一直看着月莫深小院的方向。
“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吧,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话说回来,他们也真是的,帮我们培养优秀弟子,却还非得弄这么一出,真是麻烦啊。”月莫忧摇头说到。
“二弟,有的话不要乱说。他们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况且圣修坊不单单是为我们培养弟子,他们全天下的招揽资质杰出的少年英才,如果只为我们放宽条件,恐怕会惹人非议。如今我们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月莫愁皱着眉头说到。
月莫忧听完也是皱着眉头,叹息一声,说到。
“唉,是啊,我们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如今已经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但凡出现差池,顷刻之间便会家族覆灭啊。不过这几年,他们的态度,却比之前冷漠很多呀。我们是不是…该留条退路啊。”
月莫愁沉思良久,苦笑的摇了摇头。
“二弟,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啊,可是如今的我们,还有退路吗?当年他们无条件的支持我们兄弟二人,为的不就是现在我们的回报吗?可是说是回报,唉,却是变成他们的傀儡啊。”
月莫忧听完,也是无奈,看着窗外的月色,沉默不语。
天色渐渐地明亮,依稀的星斗也渐渐消失在了无边的天空。
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衣的男人,肩上扛着一个布袋,看布袋的大小,装下一个人应该没问题。
这个黑衣人,飘然的出现在了月莫愁的书房。
将布袋往地上一扔,便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阴暗处。
布袋被扔到了地上,却是发出了一阵惨叫。
“哎呦,哎呦,摔死我了。”
月莫愁冷冷的看着那个不停蠕动的布袋,冷声说到。
“先生,多有得罪了。”
布袋里的人,明显被吓了一条。顾不上被摔疼的痛苦。慌忙的问到。
“你…你…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要将我掳来?”
“呵呵,先生莫慌,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我请先生来,只是想请教先生一些问题。还望先生知无不言。”
月莫愁说的极为客气,可是语气之中,却充满了威迫。
“好…好…只要你不伤害我,你问什么…我…我都…都告诉你。”
月莫愁满意的点点头。
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喝了一口茶,不急不慢的问到。
“先生去月莫深那里所为何事啊?”
“大…大人…小的只是一个区区郎中,月三爷派人来请,乃是为了给月龙吟月少爷诊病。”
“哦,诊病?他有什么病呀?”月莫愁装腔作势的继续盘问着。
“是…是…是旧疾复发,月少爷身体羸弱,又感风寒,因为没有及时医治,却将旧伤引发,一下子便晕到了。”
布袋里的人,老老实实的回答着,脑门的汗已经流成了河。
“嗯,那依先生之见,月龙吟的旧疾,可有根治之法?”月莫愁喝着茶,淡然的说着。可说话之间,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小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郎中,月少爷的旧疾乃是内伤所制,实在无能为力。”
“这样啊,那有劳先生了。”月莫愁说着。却向角落里的黑衣人招了招手。
“先生,今日之事……”月莫愁不说了。
“大…大人…小的定不会将今日之事,透露半句……家中老母妻小,还都指望着小的,还请大人饶命啊。”
话说完,便晕了过去。
“解去布袋,将他随便扔在一个巷子中吧。”月莫愁对着黑衣人说到。
“主人,不用…”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可是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只是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不必,这等小人物,没有杀的必要。况且如果真的杀了,恐怕会传扬出去,给老三的儿子看完病就死了,谁都能想到是我们下的手。不杀,任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乱说。”月莫愁得意的说着。
“记住,死人固然是最守口如瓶的,但是有的时候,死人能说的却比活人还要多。”
黑衣人点点头,扛起布袋。脚尖一点,便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哼,看来那小子是真的有病。嗯,是我多虑了吗。”月莫愁独自坐在房间之中,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月龙吟被人抬回了房间,一通折腾之后。院中终于安静了。
折腾了一夜,很是疲惫。于是,便倒头大睡。
刚刚睡了一会儿,便被一通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月龙吟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说了句进来。
房门推开,一个下人站在门口,恭敬的说。
“少爷,老爷请您去书房。”
月龙吟点点头。可是心想。
‘昨天让我装晕倒,现在又让我去书房。如果我大摇大摆的去了,那不就露馅了吗?’
月龙吟沉默了半天,还咳嗦了好几声。
最后,缓缓的说着,声音虚弱至极。
“好,我知道,咳咳…你扶我过去吧。”
在下人的搀扶下,月龙吟三步一歇,五步一喘,走了半天才磨叽到了书房。
月龙吟进了书房,便瘫坐在了椅子上。下人对着月莫深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书房中,父子二人,沉默对视。良久之后,见下人走远了,月莫深便开口说到。
“行啦,行啦,别装了。”
月龙吟,摆了摆手,虚弱的说到。
“父亲啊,我没装啊,一夜没睡,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此言一出,弄得月莫深又好气,又好笑。
确实,一夜不睡,对于习武之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月龙吟眼下修为尽丧,就是一个普通人,整夜不眠,难免有些疲倦。
“唉,好啦,你就坐那听吧。”月莫深叹息一声,摇摇头,继续说到。
“果然不出你爷爷的预料,那个郎中刚走,便被一个黑衣人掳走了。”
月龙吟听到这,却是笑了出来。
“哼哼哼,看来那个老家伙对咱们还是不放心啊。”
“不错,不过他们应该查不出什么,那个郎中可是出了名的二把刀。医术之差,简直难以想象。我们刻意作假,凭他还是看不出来的。当然,月莫愁想从他嘴里问些什么,自然也是问不出来的,他能说的,都是我们向他介绍的。”
月莫深微笑的说着。
“父亲啊,我刚睡着,您就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这点事?”月龙吟不满的对月莫深说着。
“哼,你这臭小子。叫你过来,自然有要紧事,你儿子醒了。”月莫深哼哼着说到。
月龙吟眼睛一亮。
“醒了?身体怎么样?”
“不知道,只是刚刚接到你爷爷的传音,说琊儿已经醒了,让咱们准备饭菜下去。”
月莫深说的时候,心中也是无奈,这个孙子就是太贪吃了。刚醒就要吃要喝。
月龙吟也是被这话雷的外焦里嫩。
“拿…拿…拿着饭菜?这个臭小子,还真是就知道吃,他娘可是担心的到现在都吃不下睡不着啊,他还…还…还让咱们拿着饭菜下去。”月龙吟越说越无奈。
“去你的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他,你看看你,人家凤语吃不下睡不着,你呢,睡的跟死猪一样,叫你起来,你还不乐意。哼,我看你们爷俩儿,半斤八两。”
月莫深吹胡子瞪眼,大有再说下去就大打出手的趋势。
片刻之后,丫鬟们便七个碟子八个碗的往书房里送了一大堆饭菜。
几个丫鬟还琢磨呢,就老爷少爷还有少夫人三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吗?
可是不敢多问,将饭菜摆好之后,便离开了书房。
月莫深反锁房门,打开了密室入口。
三人端着饭菜,走进了地下密室之中。
此时的月琊已经活蹦乱跳的在石室中围着月清古连说带比划。
将月清古逗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了长辈的风采。
“琊儿,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开口说话的,自然是月琊的母亲,乔凤语。
这段时间,可是把乔凤语心疼坏了。一直坐在房中抹眼泪,伺候的丫鬟还以为是因为少爷晕倒,夫人心疼的直哭。
夫妻二人如此恩爱,便被下人们当成佳话,传了出去。
自然而然的也就传进了月莫愁的耳中,这下便更加坐实了,月龙吟旧伤复发,当场晕倒的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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