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生了吗，哭得这么伤心干什么。”姜晚映的声音从宫门外响起。

我拉着周凝宜站起身，浅浅给她行了一礼，不为别的，只希望她别为难阿姐。

姜晚映轻声开口，“宁晚虞与军中将领私通玷污皇家血脉，念在孩子生父战死沙场立下军功，饶母女一命，但活罪难逃，宁晚虞即日起打入冷宫，永不得出。”

我只觉得气血上涌，“你胡说什么？”

周凝宜忙拉住我，怕我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宋祁闻声跑出来，身上还沾着血，站在殿门处与姜晚映吵了起来。

我觉得今日不杀人是不行了。

虽然司命说过，这次任务时我不能杀凡人。

我不属于神界，虽不会被神界处罚，但也难免会遭受天谴。

我看了眼腕间的镯子，当机立断找了块尖利的石头疯狂地砸向它。

周凝宜呆坐在我旁边，吓得哭都忘了哭，回过神来大力揪着我的衣袖，“你这么大牛劲你去砸姜晚映啊！砸自己干什么！”

但她扯不过我，我也没理她，直到把右臂砸的血肉模糊，镯子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旁边的周凝宜不知看到了什么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接着，我也失去了意识。

11

再醒来时，是一个十分面生的小宫女在我身边。

她说她叫怜春，以后就贴身服侍我了。

“阿樱呢？”我问她。

怜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站起身看着她，“你是哪个宫里分来的？”

怜春慌忙跪下。

“坤宁宫，是吗？”我捏着她的下巴，“不想死就老实点。”

怜春痛得掉下眼泪，“阿樱姐姐被太后娘娘带走了，公主饶命啊！”

回宫十载，我来坤宁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只是每次来都要见血。

阿樱……应当是阿樱，她被吊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身上的衣服被血染透，几乎瞧不出本来的颜色。

还记得我和宋烨刚见到她时，她被人牙子装在竹筐里，瘦瘦小小，眼睛溜圆，见了我怯生生地喊姐姐。

人牙子当即就给了她一巴掌，“贵人以后是你主子，你也配喊姐姐？没规矩的东西！”

我扬扬下巴，身边的侍卫很有眼力见的连抽了人牙子几十个巴掌。

回到宫里，虽然阿樱不能再不分场合地喊姐姐，可我也从没叫她受过一点苦。

吊着阿樱的树下不远处跪着钱广进，他见到我，呲牙咧嘴地冲我笑着，他嘴里全是血，笑得很难看。

我走到钱广进身边，“姜晚映把你们怎么了？”

姜晚映身边的大宫女听了冲上来，“公主未免也太没规矩了，怎敢直呼太后娘娘的名讳！”

我抬脚把她踹出去好远，然后蹲下身问钱广进，“你告诉我，姜晚映把你们怎么了？”

钱广进看着我笑，但不说话。

我明白了什么，背后一片寒凉。

“这狗奴才话太多，舌头割了喂猪正好。”姜晚映缓慢走来，脸上带着笑。

我抬手就是一个清脆的巴掌，“我看你是怕自己死得不够早。”

姜晚映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给我拿下！”

“你就不怕宋烨恨你吗？”

姜晚映冷笑，“我如今恨透了他！你哪里比得上我？他怎么就非你不可！若不是我当年走错一步嫁给了先皇……”

她说着，似乎有些气恼，话锋一转，“宋烨再也回不来了。你以为林云笙接近他是为了什么？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粮草我一早就派人动了手脚，就算林云笙杀不死他，他也会和他的部下们一起饿死在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