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又开始大吼,说学校嫌她没钱,才对她的女儿漠不关心,说学校势力,下作!狗眼看人低,要是别的有钱人的孩子,他们绝对不敢这么和稀泥。
教导主任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妈恶狠狠道:“开除那个叫小文的孩子!”
教导主任:“做不到,你报警吧。”
11
我妈当场就报警了。
警察来了以后,看到是我妈,他们颇有些无奈。
我妈是这片区最难缠的,连片区的警察都知道。
之前她因为在小区里跟人发生了口角,拿了一个铁盆,在那个人的家门口,敲了二十多天。
吵的整栋楼怨声载道,出警十几次。
警察在看完学校的监控后,认定是我妈的情绪太激烈。
他们没有办法跟我妈沟通,因为之前我妈在小区里扰民那事,警官留了我爸的电话。
他们打电话叫来了我爸。
我爸是个普通的工厂小组长,兢兢业业,老老实实。
他来了以后,先支开了我妈。
“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造成麻烦了。”我爸赔笑,“她……自从大女儿走了以后,她一直走不出来,你们知道的,抑郁症,跟狂躁症,思想有点偏执。”
提到我的姐姐。
学校的老师都深感可惜。
警察让我爸写了个保证书,学校的老师也没有再深究这件事,就此打住。
临走前,老师看着我,然后追出去叫住了我爸,他想说些什么,可当看到我妈阴郁的目光,他又欲言又止,深深叹了口气。
老师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回到家里,我被关在房间里,我妈跟我爸大吵一架,外面的东西砸的砰砰响。
她说我们过的不好,邻居,老师,物业,学校都瞧不起我们,她将这一切归咎到了我爸的头上。
“是你无能!要是你厉害一点,有本事一点,别人敢这么瞧不上我们吗?今天这个事情,明明就是那个女人要害我们的女儿,你还给她写保证书,你是不是男人?”
我爸在一旁一句话不敢说。
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他也曾经抗争过,尤其我姐被我妈逼死后,他跟我妈提过一次离婚,要带我离开这个压迫的家。
我妈怎么做的?
我爸前脚刚下楼。
后脚,她就拉着我站到了窗户外的空调外机上。
她给我爸打电话:“你敢走,我就跟沈穗从楼上跳下去!死在你面前!”
12
我爸怕了。
他知道,我妈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我妈的压迫感太强了。
她狰狞,可怖,扭曲着脸,咬着牙齿瞪着眼的样子,我时常被吓得在梦里惊醒。
人们都说,我妈病的不轻。
我姐说,当她的孩子,真的很压抑。
可我妈说,孩子就是她的全部。
许久之后。
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
我爸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充满同情,他同情自己,也同情我,还有我那已经离开的姐姐。
“你妈病了。”他说。
我不敢回应,因为我妈就站在门口,阴沉着脸。
我爸不想在这个家呆着。
在他借口晚上要值班,离开后。
我妈把我拖到了客厅。
她知道我爸是在躲着她,她要折磨我,让我爸愧疚,让他回来,把他牢牢的绑在身边。
她就是这样,用我爸绑着我,用我绑着我爸。
让我们一家永远都在一起。
永远都逃不出,除非死!跟姐姐一样。
我妈一巴掌抽在我的脸上,声嘶力竭的吼着:“是你要吃的?还是别人给你的!”
她还在坚持自己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