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没有打任何招呼的情况下，来到了学校。

她在窗户外，冲着我勾勾手，让我出去。

我妈要我去找学校的领导，要求学校给她单独提供一间房子，说是要照顾我，说是我缺乏自理能力，学校如果管不了我，就让她来管。

学校领导大为震惊，那奇怪的上下打量的眼光刺在我的身上，让我无地自容。

“我知道你们学校，以前是有过先例的，我不是无理取闹，之前不是有个学生，跟老娘一起来学校上学的吗？”我妈逼视着学校领导。

副校长耐心道：“那个学生情况特殊，他的父亲早年去世，家里只剩下他跟他的母亲，他母亲又是残障人士，家庭困难，所以才破例给他批了一间宿舍，让他可以一边完成学业，一边照顾他的母亲。”

我妈听完眼睛一竖：“什么意思？他妈是疯子，有特权是吗？”

副校长怎么都想不到我妈会说出这么不可理喻的话。

“你们学校教坏了我的女儿，老师管不好她，就应该给我提供便利，不然的话，她跟着那些坏同学不学好，这样下去，能考上清华吗？耽误了我的女儿，你们能承担的起吗？”

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同班同学就站在外面，他们鄙夷的看着我，锐利的眼神刺的我生疼。

我妈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看什么！告诉你们，少带坏我的女儿！不然我要你们好看！我可不怕你们！”

她一把拉过我，当着学校老师的面数落我：“你们看看，她都胖成什么样子了？我的女儿，以前很听话的！我把她管的很好！可交到你们手里！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好吃懒做！不求上进！ ”

16

“你的女儿真的管的很好吗？沈坠妈妈。”

有个中年老师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坠是我姐姐的名字。

这个老师以前是我姐的高中班主任，他认识我的妈妈。

听到沈坠两个字。

办公室里变得无比的安静。

他们都知道，当年有个品学兼优，有望考全市第一名的学生，被妈妈被逼到情绪崩溃，抑郁跳楼。

而那个妈妈，就是眼前的女人。

我妈的脸色煞白，嘴唇发抖：“你！你说什么！”

中年老师没有说话，但在场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说明了一切。

尘封多年的痛苦记忆，再度涌上心头。

那个下午，我妈强迫我站在姐姐身前，指着姐姐的遗像，憎恨的问我：“你想跟她一样吗？”

她怨恨的目光，狰狞扭曲的面孔，在我的脑子里撞击着！

“啊！”

我抱着脑袋，痛苦的大叫着，我妈的呓语，让我的精神崩溃，我疯狂的嘶吼着，抄起桌子上的三角板，冲着自己的手臂扎了下去。

“别说了！”

“别说了！”

“别再说了！”

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解脱，压抑了多年，手臂上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映开，我流着眼泪，开始笑，大笑！癫狂的笑！

我妈楞在原地，随后一双眼睛变得凶狠，变得狰狞，她扑过来，一巴掌抽在我的脸上，还是那种语气，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反了你了，你有种就死这儿！”

后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记得，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好红，我妈眼神震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门口的同学恐惧的往后退去，奔逃消失在走廊上。

老师们七手八脚的扑过来，把我手里的玻璃碎片夺下，办公室里乱做一团。

“120！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