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

我走出来的时候，天是灰沉沉的，东方处赫然透露着一丝光亮。

路过阿福的时候我提醒说：“燕肉要凉了，别忘了让陛下吃掉。”

说罢便款款离开，留下阿福一脸诧异。

“阿娘，小雅不嫁！”

宫里小雅泪流满面的看着我。

“叫母后！”我呵斥着她。

她瞪着又圆又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过了许久她哆哆嗦嗦的说：“是，母后。”

我走过去摸着她的脸颊，低声说：“小雅，让你嫁的是母后，不是阿娘。明白么？”

她的眼睛又恢复了光亮，眨了几下看着我：“阿娘你……”

“嘘——总该叫你父皇安心不是？”

11.

凤仪宫里有他的耳目，我不是不知道。

就在刚刚我和小雅上演了一场母女争吵的戏码。

“母后！女儿不嫁！求您了母后！”

“小雅，你该知道你是大周的长公主！你没有资格拒绝！”

“为你父皇分忧是你的本分，也是本宫的本分。”

“女儿知晓……”

明年，小雅就要及笄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深夜里，我特意将后宫美人思量了个看了个遍，彻彻底底的认识她们。

顾临悄悄进来，我用药将宫里的人全部迷倒，如今只剩下我和顾临还有文若，文若是顾临推荐给我的，我信得过她。

给了她顺了我家的辈分，文。

赐名周文若。

“娘娘想要如何做？”

“如今四海安定，沈绎又名声大好，要反实属不易，况且本宫在朝中尚无根基，若贸然起兵，只怕适得其反。”

“不如本宫先来学一学那曹公？”

“娘娘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错。”

顾临问：“可当年的汉帝是个懦弱无能之人。”

我弯起嘴角笑着看着顾临和文若：“那咱们把他搞废了，不就行了。”

名声这东西嘛，很容易塌房的。

至于他的身子骨儿……

我轻轻扶额，“这个倒是个难事。沈绎的一日三餐都由御膳房的太医院严格把守，那里我们很难培养自己的人。”

我正在发愁的时候，身边的文若忽然下跪。

“皇后娘娘，让奴婢去罢。”

她慢慢的扯下人皮面具，露出来的是一张绝色倾国的脸。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顾……顾燕？”

那丫头跪下去：“罪人顾燕，拜见皇后娘娘！”

我有些茫然：“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道观里吗？”

顾燕已经泪流满面，顾临替她回答道：

“娘娘，十四年前，您还是庄户里的一位农家女，而我和顾燕是您在上山砍柴路上时救的两个人，后来我和妹妹为了报恩，想着到您家去做家奴，那时您刚刚出嫁，后来您的夫君说要起义，我便去从军，而顾燕……”

他不再说下去。

我两眼泪下，我懂他的意思。

当年随军打仗，家里的女子丫头们都被他……充当了军妓！

顾燕如此，我……何尝不是如此。

我扶起顾燕：“你恨他，我更恨他。”

顾燕抹了一把眼泪说：“娘娘，其实当年我想进宫陪着您，可是听传言说陛下为了嘉奖我哥哥，说要纳我为妃，我不愿，我怕伤了您的心。”

所以就有了顾临打了她一巴掌，把她送去道观为国祈福的后事。

我问：“那你今日又为何？”

顾燕含着泪笑着看我：“因为我有病。”

“花柳病。”

她在军营中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阿。

我哭着抱着她。

顾燕将头深深埋进我的颈窝。

“就让我再为您做些什么罢。”

顾临说：“娘娘，她意已决，您不必再劝。”

就这样，又一个美人填充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