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干脆而又直接,语气里更是带着如此的冰冷和生硬,只是让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可是显然的,她似乎觉得这些话说的不够明白,在一片的震惊当中,她再次慢慢的开口,“从我年幼到我长大成人,我永远忘不了这其中你是如何对待我的,塞了柳絮的棉衣,还有那永远发霉的干粮,以及别人眼中那个不齿的丫头,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所谓的养育之恩,在我的眼中那是深深的仇恨,我不是一个大爱无疆的人,相反,我这个人龇牙必报,所以,任何得罪过我的人,任何对我不好的人,我都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在她的身上!”
眼看着下面,孟氏的脸色再一次的惨败,林若男的语气忽然一冷,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但我会照顾她,就像你所说的,我们的身上流着同一个人的血,可是仅此而已,如果你想让你的女儿留在邬家堡内,享受着比原来更好的生活,那么你就永远的要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消失,你能做到吗?!”
“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你做梦,林若男你做梦!我是不会同意这个要求的,自古儿女养老人是天经地义!你如此嚣张的做法,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诟病吗?!”这些话深深的刺激了孟氏,一开始来的时候,她是信誓旦旦,甚至都开始做着白日大梦,梦想着她能够彻底的告别,过去那种不堪的生活,然后从此过上富太太的日子。
这眼前的这个丫头,她的这一席话,像是一记重锤,深深的把她从天堂打到了地狱,她难免的有些疯狂。
“做不到这一点,还在这里舔着脸称你是为了你的女儿,真是可笑至极!”林若男的唇角勾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下一刻,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孟氏,声音朗朗而又清晰,“孟氏,我十五的时候你帮我卖过一次,卖给了那个七旬老汉,那个时候你便声称,无论我是生是死,都与你梦是没有意思的关系,前些天,堡主派人前去索要我的生辰八字,以及我的所有的一切,当时你为了那点银两,也是对外声称,你永远都没有这个女儿了,既然两次都如此的信誓旦旦,那就干脆做到底吧!”
她说到这里,慢慢的抬起了脚步,走到了台阶的边缘,近距离的看着孟氏,眼里的光芒,已经如寒冬的冰那样,冰冷骇人,“既然那么的盼望着老死不相往来,那现在我就成全了你,从今以后,林若男和孟氏没有一点的关系,现在请你离开吴家堡,日后也不要烦扰于我们,小心我们按照堡内的规矩来处置你,别怪我现在没有提醒!”
“你不可以这样做!你这个疯丫头,你是想死吗!你……”那边的孟氏显然已经是疯癫至极,她就在那里咒骂着林若男,话是越来越难听。
可是林若男却连一丝的视线都吝啬的不愿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转过头去,看着,站在她身后一脸惊恐,脸色有些蜡黄的那个少女,“你可愿跟着我,在邬家堡里生活?”
她这一句话开口时,语气里已经有些缓和,显然的,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林若男做不到那么的心狠手辣。
那个少女已经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此时听到林若男问她的这些话,她本能的转过头去,看着身边已经哭的不像样子的母亲,眼里带着询问。
而且此时的孟氏,已经被眼前的仇恨给蒙蔽了眼睛,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关心着她的小女儿,只是站在那里一味的谩骂着,一边的哭泣着。
“你的命运永远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如果你愿意,我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如果你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一看到那个少女现在的样子,林若男眼里划过一丝失望,她留下这句话之后,抬脚便从台阶走了下去,走到外面,看到那些在那里,悄悄的往这里看着的一个个的人,林若男的脸慢慢的阴沉了下去。
“今天除了在这里当值,剩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扣掉三个月的俸禄,作为警告,如果有人敢在堡里若是非,搅动舌根按堡里的规矩处置。”她的声音淡淡的,可是话却是远远的传了出去,让刚才还在这里看热闹的那些人,脖子瞬间一缩,赶紧的灰溜溜的走了。
留在原地的,更是头也不敢开,在那里认真的做着手里的工作。
林若男的脚并没有立刻抬起,她就这么定定的站在那里,良久之后开口,却是对着他身后的人说道,“给她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她有了主意,想留在堡里的话,收拾收拾,带着她去见我,如果没有,那就一并赶出去吧!”
“是,大小姐!”身后有人恭敬的点头答应了。
当然,此时此刻的林若男不知道,她这一时的仁慈,竟给她在日后的生活当中,带来了数也数不尽的麻烦,让她无时无刻的不为现在的这一瞬间的仁慈,而感到无比的后悔,当然,这也只是后话。
周围的人慢慢的退了下去,而孟氏的哭声也越来越小,知道这事,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少女才怯怯的走了出来,却是一把拥住了哭泣的孟氏。
“娘,不要哭了。”她的声音还是如同蚊子一样,低低的有些听不清楚,可是下一刻的时候,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就瞬间的划过了一丝冷光。
“娘,我打算要留在邬家堡里。”是紧接着她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哭泣的孟氏,瞬间震惊在原地,她的眼中甚至还带着泪水,就这么愣愣的抬起头,那眼前这张刚才还带着恐惧之意的脸庞。
明媚的阳光下,这张蜡黄的小脸上,忽然勾出了一抹璀璨的笑容,那么笑容,让她的五官都开始飞扬,隐隐的带出了几分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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