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定国的记忆里，湖北之战是他较为难忘的第二次战役。
因为这一支毒箭，李定国仿佛抵达南明与现代的边界，开始试探出穿越之法。
然而，李定国还身在南明，他没有找到名为“倩兮”的女子，更没有找到与刘惜甜样貌相似之人。
待伤势痊愈，李定国又跟着张献忠南征北战，偶尔徒手画圆，就这样又熬了整整六年的时光。
崇祯十七年，李定国二十四岁，依旧孑然一身，这年纪放到现代，倒也年轻，可在南明时期，可算男子最霸气的岁月。
张献忠想帮李定国寻一门亲事，毕竟在这战场上，他们的脑袋是悬着的，早日娶妻生子，也算无愧李家先祖。
但是，这征战条件何其艰苦，李定国的成家之日遥遥无期，婉言谢绝了张献忠的好意，“义父，怎么，又想着帮孩儿选个媳妇儿？”
“你也到了成家的岁数，总不能一直拖着，日后寻不到合心意的女子，还来怪为父的不操心。”张献忠看着营地里女子名录，倒是有合适之选，可李定国毫不在意。
在史册里记载，李定国之妻是刘氏，他的缘分迟早会出现，自然不会在意，可作为现代李渊，他只想着能见到刘惜甜。
“敌军还有一刻钟到达战场……”
“全军戒备！”
营地条件比较艰苦，李定国的娱乐除了徒手画圆，就剩下自言自语，时常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还险些酿成谎报军情的恶果。
甚至有士兵怀疑李定国的脑子里进了水，一言不合就徒手画圆，越来越圆了，可总有那么一处瑕疵，才构不成圆，“莫名其妙啊这事……”
李定国毫不在意，只要以他的智慧打完胜战，流言不攻自破。
这一年，张献忠在成都创立大西政权，特封李定国为“安西将军”。
李定国单膝跪地，高举双手，欣然接受新的任命，“谢义父封赏。”张献忠扶起李定国，笑着说道：“这十六座军营交给你，相当于，为父将抗清重任降在你的肩膀上，道阻且长啊！”
李定国说话愈发铿锵有力，“孩儿领命！”
但是，年仅二十四岁的李定国，虽然以其智勇双全，深得军民之心，殊不知前路茫茫，还有更多战事在等着他大获全胜，还有许多深陷于苦难的老百姓，正在等着他前去营救。
李定国忽然发现，史料里记载的一切，文字竟是那般冰冷。
而征战的过程却如此艰辛，如若李定国抱着侥幸心理，认定历史上发生的一切都会如实发生，稍不经意，结局就会被篡改。
简单来说，李定国若放松警惕，他也有可能将历史上的胜仗，愣是打成了败仗。
边境之处，一位将士快马加鞭传来消息，“张大人，大事不好了！”
张献忠认得这位将士，乃是陛下身边之人，此番前来，定是宫里出了大事，“速速说来。”
将士递上纸条，仅有四字：天有异象。
“这……”张献忠没有看出端倪，倒是李定国，曾在现代李渊的世界里查过资料，听闻明朝有五龙戏珠的传说。
只不过，史料里没有明确记载到，五龙戏珠究竟如何发生，坊间传闻又版本众多，难断真假。
张献忠听到“五龙戏珠”，十分紧张，拉着李定国就往边上走去，瞧着四下无人，才轻声问道：“你说的五龙戏珠是何意？”
李定国将所知娓娓道来：自古朝代兴替，已成自然规律，曾有预言提到，南明会出现五位君王，崇祯帝便是第一位。
两年前，兵部尚书陈新甲因走漏风声，导致议和无望，且战事频发；而去年，督师孙传庭于陕西败仗，那是全军覆没啊。
奈何压死明朝的最后一根稻草，竟然是崇祯帝的选择。
撤守解决不了顺军逼近，南迁才是保存实力的途径，但崇祯帝偏偏选择了出击，还依赖着吏部右侍郎李建泰，毁于一句“代朕亲征”。
这一年，天有异象，余四龙戏珠，远方传来消息：崇祯皇帝自缢。
李定国把自己封闭在营地里，茶饭不思。
这一刹那，他深刻地感受到，无论是南明抗清将军李定国，还是现代历史系学霸李渊，都无法改写历史。
如若崇祯帝犹在，李定国坏了“五龙戏珠”的天象，亦有可能毁掉南明在历史上的存在。
而不管哪个朝代更替，战事依然不断，顺军依旧逼近，而永历帝的故事，还没开始便结束了。
李定国心想：要真是这样，南明又将如何？
但是，崇祯帝不该有遗憾，他或许不晓得，这往后的南明帝王皆不如他，在位十七年，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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