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滑腻的小手挣扎了两下,然后诧异地低垂下眼帘,看了南宫琛的手一眼。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虎口处有一层薄茧,按照他对自己的推理,这绝对不是一个养尊处优,四肢不勤的人所应当有的。
“真巧。”南宫琛冲着轿外缓缓吐唇。
“不巧不巧。”花家老大花重威回话:“我们六人今日是护送小妹进宫,特意在这里候着三皇子的。”
“有事?”
“小妹刚刚回到上京,怕是不懂这宫里规矩,我们唯恐她再无意间冒犯了三皇子,所以提前给三皇子请罪。”
南宫琛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无妨。”
“也冒昧地请求三皇子多多照顾。我们害怕她性子软弱,再受了别人欺负。我们花家就只有这一个宝贝疙瘩妹妹,这些年失散,受了许多苦,所以心里有亏欠,若是有人胆敢欺负她,我们一定是不会饶恕的。”
“对,绝不饶恕!”花家兄弟几人异口同声,铿锵有力。
这哪里是拜托,分明就是在威胁!告诫南宫琛千万不要欺负自家妹妹,否则有他好看。
轿子里的花重锦几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这声“哥哥”就要叫出来。虽说自己不是原主的灵魂,但是,这样好的哥哥谁不想要?一打都不够!
刚张开嘴,南宫琛邪魅的俊颜猛然在花重锦脸前放大,手指伸向了腰间死穴。她吓了一跳,不由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南宫琛眯起眼睛,慵懒地勾起一侧唇角,声音低哑中充满了魅惑:“看来我需要先堵住你的嘴。”
花重锦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薄唇,艰难地摇了摇头,将到了唇边的话咽了回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万一他真的饥不择食呢。
南宫琛邪魅地挑了挑眼梢,饶有趣味地盯着她:“我昨日的话怕是当了耳旁风?我以为你迫不及待想要嫁我。”
花重锦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欢快而又坚定。
他说话声音虽然低沉,但花家几位兄弟都是习武之人,听力最是灵敏,真真地听到轿子里有女人的娇呼声,面色不约而同有些难看。
今日乃是南宫琛的相亲宴,他却带了别的女人堂而皇之地进宫算怎么回事儿?还旁若无人地调笑,这不是打脸将军府么?
花家老三花重勇是一根筋,最是鲁莽,率先开口:“谁若是敢欺负七妹,管他是什么皇亲国戚,我老三照样捏爆了他的卵!”
刁秀才一脸皮笑肉不笑:“花小姐这一辈子有您几位哥哥护着,大家避之不及,谁敢招惹?几位少将军若是不放心,只管跟进去。”
老大花重威最有权威,人也稳重,训斥两个兄弟:“当着三皇子的面,老二老三说话怎么可以这样粗俗?我们是来请三皇子帮忙照顾七妹的。”
“没空!”南宫琛终于饶过花重锦,直起身,懒懒地道:“本皇子有自己的女人要宠。进宫!”
一点情面都没给,刁秀才得令,吩咐几个轿夫:“走。”
南宫琛的轿子是没有人敢阻拦的,直接越过花家兄弟几人。老二花重武愤愤地一甩衣袖,将轿窗上的帘子扬了起来。
恰逢花重锦恋恋不舍地向外张望,正好与老六花重智看了一个对眼,两人瞬间都是一怔。而花重智反应更是明显,向前一步,脱口而出:“喂!”
轿夫没有搭理他,径直跨进宫门去了。花家兄弟几人肆无忌惮地打趣。
“这三皇子的口味有点独特啊,宠的女人这张脸可一言难尽。”
花重智紧捂着心口,一脸茫然:“这女的莫名觉得好熟悉。”
“看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子,看来是终于对女人开窍了,几位嫂嫂要赶紧给你张罗媳妇了。”
......
谈论声飘进轿子里,南宫琛意味深长地看了花重锦一眼:“都说双生子心灵之间有感应,果不其然。”
花重锦真的很想探出身去再看一眼那几个哥哥,她并不知道,原主竟然是双生子,可谁能告诉自己,为什么这对龙凤胎竟然是异卵双胞胎?长相截然不同?
“你确定,我就是花家失散了十几年的女儿?”
“是。”
“凭什么?”
南宫琛撩了撩眼皮,意味深长,却懒得解释。
花重锦看他这幅吃死老汉睡崩床的懒骨头颇不顺眼:“看来哥哥们也不想将我嫁给你。”
你的品行是要有多差?皇子的身份都不能掩盖你的缺陷。
南宫琛同样怜悯地打量她一眼,凉凉地道:“有这样的哥哥,你以为你将来还能嫁得出去吗?”
合上眼皮之前,又悠悠地补了一句:“少林的铁头和尚听说抗揍,有金刚不坏之身,大概能支撑个三年五载的,不至于新婚守寡。”
不鸣则已,一鸣气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夹枪带棒混合着鹤顶红,咋累不着你呢?
花重锦觉得牙根痒,暗自有礼貌地问候了一下他的母后,一声冷笑:“那老太后对您这亲孙子还真是关爱有加。”
让我嫁给你,就不怕你英年早逝么?简直是大义灭亲啊。
南宫琛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咂摸咂摸嘴没吭声。
负责扶轿的刁秀才恰到好处地嘀咕了一句话:“其实有这样六个大舅哥也不错,横行霸道也没人敢吭一声。”
南宫琛不满地自鼻端一声冷哼。
这一次,跟在轿后面的狄副将替他做了翻译:“主子说了,就算是没有这六个大舅哥,他一样可以横行霸道。”
两句无心调侃的话,花重锦心里则暗自“咯噔”一声,父兄应当不会糊涂到居功自傲,嚣张跋扈吧?这可是帝王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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