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槐序微微偏头，龙袍上精致的绣纹闪过冷光。

啊？龙族的发情期？

我上哪儿找条公龙？

“找朕呀，朕是真龙天子。”槐序一本正经，不像在开玩笑。

噢，我亲爱的上帝，他不知道我俩生殖隔离？

1

我叫莉莉丝，是西方屠龙勇士世家的唯一传人。

那天黎明时分，我正在练习剑术。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我听见一个神秘的声音——很像先祖记载的龙吟——它发出桀桀笑声，“吾以龙之名起誓，勇士终成恶龙。”

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我失去意识，被吸了进去。

再睁眼，我来到了一处破败不堪的庭院，小鸟叽叽和喳喳将此地称为“冷宫”——是的，我长出了兽类才有的坚硬利爪，洁白光滑的皮肤上覆满龙鳞——诅咒成真，噢，我亲爱的上帝，我成了一只会喷火的恶龙。这对勇士而言，可真是莫大的讽刺。

为数不多的好处大约就是，噢，我通晓百语。再者，龙的威压让见到我的每一个兽类都俯首称臣。我甚至不需要进食，只吸两口凉凉的风就足以饱腹。

我整日打盹儿，也不知哪年哪月。

“嘿嘿，这小皇子细皮嫩肉的，让咱家可想了好一阵儿。”

“恭喜干爹，今天就能尝上味儿了！”

我掀开眼帘，望着不远处四个男子围在一起不知在聊什么美味。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就是这笑容看着不大舒服，像毒蛇的口涎，黏糊糊，怪恶心的。

其中一个最为年长的男子约摸三四十岁，面白无须，脊背微微弓起，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哟，来了！”

他们笑嘻嘻堵上去，把一个小男孩围得密不透风。很快，一个按手，一个按脚，我清晰地听见那个孩子发出不甘的呜咽声。

“前几次让你跑了，今天咱家多带了几个人，看小殿下这会儿往哪儿跑？”

是想吃了那个小家伙？

噢，我的上帝。我身体里流淌的勇士血液沸腾开来，化作炽热的火焰，朝天空喷去，落在宫殿的一角。

“不好了，中宫走水了！”

那四人作鸟兽散，只留下小家伙躺在地上哭泣。

安慰人不是我的专长，我缩缩脑袋，打算在洞里继续打盹儿。

“是你救了我吗，仙女姐姐？”

那个男孩子睁着一双泪眼，与我四目相对。

2

“我是小皇子，嬷嬷说，天上的仙女和凡人长得不一样。就是你这样儿吗？”

我哪样儿？

我低头一看，噢，勇士的体面没有了！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化作人形，并且没有穿衣服。真是一次不太愉快的会面。

好在洞里黑黢黢的，他应该只看得见我的脸。

“小皇子，能给我一件衣服吗？”

小皇子很快递给我一条样式怪异的灰色长裙。

我胡乱套在身上，干脆走出山洞，跟他打了个照面。

从小皇子的眼中，我看到了惊艳。

“粉红色的长发，湛蓝色的眼睛，龙大人长得真好看！”是叽叽的声音。

“这是嬷嬷死前留下的衣裳，希望仙女姐姐莫要嫌弃。”小皇子眼尾微垂，面露哀伤。

真是个小可怜！

我当然不嫌弃啦！勇士本不该接受民众的馈赠，但是更不能伤了小家伙的心。

我心安理得穿着这件长裙，牵起小皇子的手，四处转了一圈。

这里不愧是“冷宫”，大白天也阴风阵阵，凉飕飕的。小皇子的住处只有些老旧桌椅，虽然擦得很干净，但看上去不大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