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份空虚告诉了叽叽和喳喳。它俩也不明所以。
槐序近来太忙了,他忙着处理废帝和南陵王的残余势力。现在他成了真正的帝王,只是于朝政之中还有些滞涩。
“莉莉丝,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
槐序微微偏头,正色说道。
啊?龙族的发情期?
我上哪儿找条公龙?
“找我呀,我是真龙天子。”槐序一本正经。
开什么玩笑!槐序是弟弟,我不可能对他生出奇怪的想法。
“听说,你们下个月有大船去海外?”海外就是我的故乡,说不定在那里能碰上别的龙,或者机缘——打破诅咒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机缘。
槐序闻言迟滞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答应了我的要求。
他认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想做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我现在能长久地维持人形了,还可以把发色和瞳色稍作变换,只是还不能飞太高太久。
槐序也偶尔让我现身人前。他宫里的人嘴紧,倒无人敢说闲话。
近来群臣上疏称槐序年届弱冠,宜尽早大婚。槐序同意了,并很快选定吏部尚书家的嫡女顾淳意为后,骠骑将军之妹江千绯为静妃。只待择个良辰吉日便可行册封礼。
弟弟都要成家了,我可以放心地远走高飞。
12
“莉莉丝,等我大婚之后再走好吗?”
槐序终究舍不得我。他每日命人送来一箱珠宝,我的卧室早就装不下了,已经放满了好几间屋子。
“槐序,用你们的话来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是时候该去寻找另一半了,日子总要过下去。”
“你一定要走吗?”槐序怔怔望着我。
我坚定地点点头。
槐序送给我一把镶满了奇珍异宝的匕首,说是作为送别礼物。
我欣然收下。
出发的前一天,槐序让我把匕首给他,他愿意帮我开刃。
槐序说这把匕首无坚不摧,是天下至宝。
说完这句话,他就把匕首捅进了我的心脏。
我的血液喷涌而出,再也无力维持人形。庞大的龙躯重重倒在地上,惊起一地飞鸟。
槐序还是和往日一样面色淡淡,他拍拍手,小沫子带来一袋血肉模糊的东西呈上。
“陛下,仙女大人曾交谈过的两只小鸟、一只青蛙还有其它动物一并在此。”小沫子恭敬地对着槐序弯腰禀报。
“朕知道了。”槐序的声音那样冷漠。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在内心忏悔。永别了,我的朋友们,愿天使接引你们。
至于我,将永堕黑暗。
13
“怎么还不醒?国师不是说,只要醒来就会变成普通人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却始终想不起来他是谁。
一张精致秀美的男孩子的脸在我脑海闪过,快得难以捕捉。
“清祀?”我缓缓睁开眼睛,不知为何,念出了这两个字。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俊美的男子。他秀气的眉毛紧紧拧起,脸上的表情似惊似喜,还有些别的情绪。比如,生气?
“朕的皇后终于醒了!”他敛起脸上的神色,对着我含情脉脉。
“我是皇后?”虽然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但如果是皇后,那还是能让人吓一大跳的。
“槐序,朕的名字。”他露出洁白的牙齿,把我小心翼翼地抱入怀中,像对待稀世珍宝。
我的肩窝上濡湿一片,想来是他的眼泪。
槐序说我是他三年前册封的皇后,是吏部尚书的嫡女,闺名顾淳意,小名莉莉丝。可惜在大婚之夜不幸遭遇刺客撞伤了头,一直昏睡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