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走到他身边,又想到他刚刚的话。
默默向旁边移了几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想,那一刻移开的,不止距离吧。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
皱着眉靠近我,又站在我身边。
我的袖子和他的袖子撞在一起,刮在我手臂上,撕撕拉拉地心疼。
我垂下眼睛,再次远离他。
他表情很臭地还是靠近我。
我突然觉得心烦,冷着脸退开一大步。
他愣了很久。
久到我觉得他要错过上车时间了。
然后……
他再也没有靠近过我。
再也没有。
周怀真的说到做到,他回去没多久,就在朋友圈官宣了恋情。
共同的好友祝福他。
又莫名其妙地来找我叙旧,想要试探出什么。
从那天以后,我主动减少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起初周怀还常打来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听周怀跑调的声音唱。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
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
我藏起来的秘密……」
第二天顶着肿眼泡去上班。
同事问我怎么了,我就真诚地劝她们睡前不要喝水。
她们深信不疑。
我也一样。
那天以后,我们就彻底生分了。
28岁。
周怀在手机另一端反复确认我会不会去参加他的婚礼。
我掐着指尖轻笑回应,「去啊,当然去,说不定喝多了还会抢婚呢。」
他似乎习惯了我说话没谱,沉着嗓音接过我的烂玩笑。
「那我得把酒备足了。」
收起手机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晃得我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怎么敢呢,我这么胆小。
临近周怀婚期,我去和上司请假。
和蔼的老人家拉着我的手不停地劝。
「孩子,现在医疗技术发达,你心态得好啊。」
从上司办公室出来路过仪容镜。
我瞄了一眼自己深陷的眼窝,半个月瘦成这样,也怪不得上司误会。
接到他结婚的消息到现在,我不止一次想过。
如果我在他结婚前把一切告诉他,他会不会选择我。
明明是我先遇到的周怀。
是我先走近他。
是我陪着他度过他艰难的时光。
是我占据了他至今人生的一半。
怎么最后,我却成了多余的人。
我承认我可能是有点疯了。
我不甘心这十几年的感情石沉大海,不甘心就这么错过他。
所以道德感也好,理智也好。
那些东西我都不想要了,我要他,只要他。
火车行驶到一半的路程,周怀打来电话。
周怀似乎很喜欢给我打电话。
哪怕现在语音聊天更常用,他还是只给我打电话。
「到哪里了?」
我猜测了大概的位置告诉他。
他嗯了一声,是很好听的调调。
我不知道说什么,这样安静得有点尴尬。
犹豫着要不要挂断时,周怀的声音又传过来。
「念橦,我们四年没见了。」
四年零六个月,我在心里细数。
「一会就见面了,你跟这儿煽什么情。」
我把手机拿远些,叹口气回他。
他好像也叹气了,车上乱,我听不真切。
但我清晰地听到他那边有女孩子温柔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哦,不对,应该是他未婚妻。
这样温柔的声音,我这辈子怕是都发不出来。
想到这儿,忽然觉得好笑。
也不知道我每次接他电话前扭捏个什么劲儿。
眼睛又酸了,熬夜真是伤眼睛,对吧。
我没再说话。
两边都安静了一会。
周怀叫我的名字,不给我答应的机会,沉沉地补上一句,「你总是这样。」